隻是雖然化解了這一刀,卻也讓他首度負傷,隻是他看向前方提刀殺來之人的眼神中,卻並沒有什麼怨恨之意,反而多了幾分莫名的欣慰,仿佛是看到了一個原本在自己心中已死的故人,重新出現在自己身前一般。
“秦將軍!”
就在這時,天機城內的方向,再度趕來數人,這些皆是北城軍的隨軍將領,武功皆都不弱。此時察覺將軍與人動手,立時便要上前相助,而當他們看到此刻狼狽的魏東青時,心下也是一驚。
魏東青眼見援軍已至,雖然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援軍,卻還是在此刻鬆了一口氣。可正當他欲以手中的慕容越威脅慕容離束手就擒之際,慕容離卻忽然身形一動,朝著城牆的方向躍去,走的毫不猶豫。
其身形之快,遠不是秦征等人能夠阻攔的了的,此時隻得目送著他離去。隻是他們並不清楚,慕容離在離去的同時,對著魏東青傳音了兩句,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句。
“莫忘了你說過的話,人我遲早會接回去。”還有“多謝。”
來人正是北城軍廂指揮使秦征,而他此來原本的目的不是為了相助魏東青,而是來興師問罪。可是此時此刻,魏東青早已沒了往日氣焰,而如今他傷疲在身,照理說正是發難的最好時機,可秦征卻沒有立即發難,而是看了一眼周圍早已氣絕的天機城十四將。
緊接著歎息了一聲後,問道:
“魏老鬼,這些..都是慕容家所為?”
然而魏東青卻不知是神誌儘失,還是當真傷重影響了腦子,竟當眾說出了一句足以有人利用的話:
“不..這些,皆是我所為..”
說罷,魏東青緩緩閉眼,身形仍舊站在原地,卻像是睡著了一般。半息過後,秦征眉頭一皺,忽然看向慕容越,隨即一指此人,大聲開口道:
“慕容家死心不改,霍亂天機,更以邪功傷我天機將士。將此人打入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視,違令者,斬!天機城諸將士,瀝血奮戰,擒獲敵首,功不可沒,當厚葬!”
“是!”
周圍將領聞聲,立時上前,卻是硬著頭皮從魏東青身前將人“搶”了下來,可在他們發現魏城主已經傷重昏迷之後,卻是暗自鬆了一口氣。至於周圍身死的將士,則不是他們這些將領一時之間能可清理完成的,況且這些事也不該他們來做。
秦征並未真的要他們去清理死去的將士,見他們站在原地,足足過了三息的功夫,方才歎息了一聲,而後指著魏東青道:
“北城之事仍有諸多疑點,今日暫且不提,送魏城主回府。”
說罷,眾將這才有了反應,立時上前將魏東青抬了起來,剩餘的獎勵則安排後續趕到的士兵清理西城,點清損失,處理善後事宜。
天空之上,華陽正盛,然而一道唯有人心可察的陰霾卻已浮現在天機上空久久不散。如今天機城文官大多皆在昨夜被暗殺於點將台上,而今日十四將身隕西城,雖然此時無人開口,卻皆都心知肚明。
當這一道陰霾被揭開之際,天隻怕已不是原來的天,而人卻隻能一去不返。
秦征看著天空愣愣出神,心中卻同樣陰晴不定,天機之亂絕非偶然,而那名四皇子到來的時機又如此巧合。自己當真要在這種時候取而代之,完成多年心願?可是這樣的天機城,自己即便取而代之,又能如何呢?
何況如今天機城人才凋零,倘若自己此刻再與魏東青明爭暗鬥,若讓慕容家趁機而入,自己豈不是成了天機城的罪人?若是這樣,自己與勾結世家的魏東青又有什麼不同,這還是自己想要走的路麼...
而就在重傷的魏東青被送回城主府,北城亂局初定,東方羽亮明身份,而此時天機城最高指揮官秦征,正在西城城樓之上看天之際,卻無人在意一道人影,正獨自走進如今空無一人的北城酒樓之中。
而他剛一走進酒樓,便直奔後廚而去,剛入後廚便被人拉住,到了一處安靜的角落之中,隨即卻聽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師叔,你要我留意的那位姑娘,如今在醫館之中。”
然而這道無人注意的人影,卻沒有第一時間亂了方寸,而是開口問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空師侄,你的情報能力當真出乎師叔所料,你一直在酒樓之中,竟會知道小神醫的去向,當真...”
可其言語尚未說完,大堂之中腳步聲忽然響起,隨即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外傳來,正是:
“因為我剛從醫館回來,她的確是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