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一股淩厲劍氣迎麵而來,鐵如閒立時心頭一驚,抽身後退。這處營地他已來過不下百次,可卻未曾見過這屋內還有什麼高手坐鎮。如今憑空多出這樣一位高手,自然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鐵幫主...”
原本見其破門而入,正為他這彪悍的作風唏噓的問柳,此時未見房內之人,隻見鐵如閒抽身後退,心中生疑貼了上去。而其腳步剛剛踏出三步有餘,便見屋內忽然竄出一道身影,卻是一名身穿灰色儒袍的中年人。
來人身法之快,比之鐵如閒猶有過之,且劍法淩厲絲毫不像是與其玩笑。問柳看出對方是敵非友,未等鐵如閒開口求助,便從一旁衝了上去。
鐵如閒身形後退,閃過一道劍氣,站穩身形看清來人長相之後,心下又是一愣。因為眼前之人,顯然不是那些機械化的山賊,而是具有獨立思想的江湖人。
隻是這樣一個人,忽然出現在練功區內,實在十分古怪,至少對於天外客來說十分古怪。方才一劍,鐵如閒雖是躲閃,卻也隱約感覺到對方武功在自己之上,而那一劍之下,對方也似乎並未受到天外客法則製約。
也就是說,此人的內力與自己相差不大,那麼對方之所以有這樣的戰鬥力,所憑借的自然是功法之妙。
幾經交手之下,雙方各有招式互換,鐵如閒樸刀在手,刀走剛猛之道,所求便是與對方長劍交接,以力道取勝。然而來人身法卻十分詭譎,每每在鐵如閒算計之中避無可避,隻得刀劍交接之際,總能以特殊的法子化解刀法。
而這人出手之時的站位也十分精準,通過身法不斷變化,始終卡在了鐵如閒身側,使得一旁相助的問柳反成阻力。
“這人身法有點古怪,問柳兄你在旁幫我掠陣。”
“好。”
問柳亦看得出對方身法遠在自己之上,此時索性退出戰團,於一旁觀察對方破綻。而這時,其耳中卻響起了小風的傳音,隻是這傳音的內容讓他心頭一驚:
“你說這人是江湖人,還是天外客?”
這個問題,無論是鐵如閒還是問柳都沒有仔細想過,倒不是因為他們沒有這方麵的考量,而是因為兩人之前一直在與那人交手,沒有心思去想這種於局勢改變關聯不大的問題。
見問柳目露思索之色,小風的傳音再度響起,隻是這一刻的話,又與之前搭不上半點關係:
“有些時候,最好的牽製不是出手,而是讓對方覺得你有威脅,對你猜忌,如此便是攻心為上。”
問柳聞言,從上一個問題中脫離出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下一刻,他便從腰間摸出一把暗器,隨即對準了來人,作勢出手但卻始終沒有出手。
然而他的舉動,似乎並沒有引起那中年人的注意,又或者說對方篤定已自己的身法,可以完美躲過對方的暗器,甚至將對方的偷襲化作自己的優勢。
小風見那名中年人毫無反應,隨即搖了搖頭,朝前走了幾步,來到問柳身旁。此時再看中年男子,卻見對方仍舊沒有反應,似乎對自己同樣無所忌憚。
半息過後,小風忽然席地而坐,手中白光一閃,古琴上手,雙手按於琴弦之上,再看中年男子,其仍舊沒有反應。而下一刻,小風運轉識能與精神力,開始演奏忘機曲,隻是他此刻有意引起對方注意,所以並未將琴曲灌入某一人的腦海之中。
不得不說,小風的琴曲悠然,在這種交戰的情景之下,可謂格格不入。當其前奏完成之際,中年男子忽的朝他看了一眼,可這一眼之後,便又沒了反應,仍舊與鐵如閒交手纏鬥。
問柳起初見身旁之人席地而坐,雙手撫琴,隻以為這琴曲有何特殊之處,因為雖然他自己不會,但他卻知道江湖之中有一些音功,的確可以利用樂曲傷人。
隻是他並不知道,如今小風做這一切隻是為了試探,同時為一點爆發鋪路,所以他雖彈得是忘機曲,卻沒有運轉太素清音訣,因此這曲子本身自然沒有什麼特彆的功效。
“你究竟是什麼人?”
隨著一掌互換,鐵如閒與中年男子身形各自後退,隻是前者後退三步有餘,後者卻隻是半步。鐵如閒心下煩悶,開口的同時卻不打算再與對方近身纏鬥,既然對方不願與自己正麵交手,那自己就逼他出手。
因而鐵如閒說話之間,利用後退之勢凝聚刀勢,內招運發。然而他的刀尚未有所表現,來人卻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圖一般,忽然身形一轉,朝著那間屋舍竄了進去,似乎根本沒有考慮鐵如閒這一刀若是將屋舍擊毀,會不會將他活埋。
然而就在其進入屋舍的同時,鐵如閒刀勢忽然中斷,麵色沉重,心中更帶著幾分意外之色。因為這來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內招具有距離限製,一旦目標超過範圍便不得不停下。
不過鐵如閒反應迅速,驚訝並沒有占據他太多的時間,甚至在驚訝的同時,便已做好了如何利用這點劣勢的打算。既然對方知道自己內招有距離限製,此時通過拉開距離打斷了內招,那他也一定知道自己的招式被打斷後,一段時間內無法再度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