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落定,包括中年男子在內的十幾名吃賞人,如今手中皆都握著來人丟來的“信物”,此時聞聲之間心頭一驚,可還未及反應,手中的木牌卻忽然炸裂開來。
其中反應迅速之人,立即運使內力護身,然而一運內力之下,卻感覺氣息阻塞不前,立時明白自己已經中計。而反應稍差之人,直接便被手中的信物炸出了傷勢,內外俱損。
頃刻之間,原本中年男子一行人中,除了黑白無常如今攜手緩步向前,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之外,心境仍舊平穩,又或者說此時毫發無損的,便隻剩下小風三人。
他們不是吃賞人,自然不會去接那信物,雖然來人丟出信物之時,的確也帶上了小風與鐵如閒。此刻眼見眾人頃刻之間便失去了戰鬥能力,中年男子麵如死灰。
這些人中,他的內力與武功最高,而他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那信物有異,因此他倒是並未中毒。隻是此刻他卻也明白,以自己的實力斷不可能敵得過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走過鐵如閒身旁,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對於他們三人也並無任何防備與敵意。隻是其走了沒有兩步,鐵如閒卻主動開口道:
“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跟來一定沒有好事。”
“鐵幫主真是了解我們,五百金幣對於幾個人來說的確是一筆財富,可對於十幾個人來說,賞金卻還不如將你養肥,然後..”
“殺你領賞!”
黑白無常說這句話時,絲毫沒有給鐵如閒麵子,同時也似乎有恃無恐一般,完全不擔心鐵如閒會忽然對兩人出手。這兩人隻是徑直朝著中年男子走去,不過麵上的笑容卻緩緩變淡,周身氣息悄然運轉。
先前的來人見黑白無常朝著中年男子走去,而中年男子如今看著兩人如臨大敵,卻還有一戰之力。來人覺得如果自己是黑白無常,此時便不會再殺他,多一個人分錢總好過多一個勁敵。
但是此時的來人,卻畢竟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之上,因此他對中年男子起了殺心,見其此刻空門大開,將背後留給自己,此時不偷襲殺他,更待何時。
“噗!”
就在下一刻,一聲皮球被刺破的聲音驟然響起,而緊接著便是一陣耀眼的白光,意味著一名天外客當場身死,化光消失,魂歸重現之地。
“兩位,如今他已身死,他的那一份給我,如何?”
一個冷靜的聲音緩緩響起,隨即地麵上站起一人,而此人並不是方才的來人,而是他要殺的中年男子。其開口之間,側目看了一眼身後化光消失的來人,心中冷哼一聲,同時收回了反手的一劍。
來人能想到這一點,中年男子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對於黑白無常而言,方才是三人分錢,如今仍是三人分錢。雖然說三人不如兩人來的要好,但此刻他們要拿下自己,卻勢必要付出一定的時間。
而一旦他們與自己糾纏的時間過多,其餘中毒的人便有可能恢複,到時局麵便會逆轉。但這些事都必須有一個前提,那便是在場隻有自己與黑白無常三人可以行動,所以方才的來人,必須死。
“哈哈哈哈,也好,我們本就是要三人平分,如今你取代了他的位置,正好如此。隻是...”
這一次隻有黑無常開口,白無常卻並未說出什麼斬釘截鐵的話,可是他的眼神卻已經落在了地麵上打坐調息的眾人身上。中年男子見狀,心中暗道對方心機,他這是要借自己的手殺這些人。
若自己真的殺了這些人,那麼兩人若再要殺自己,便沒了絲毫顧忌,不過是時間問題。而最後的結果,便是這些被殺的人記恨自己,而自己一無所得,對於對方來說,卻是一石二鳥之計。
“兩位,這些人畢竟是我召集而來,不過兩位技高一籌,我們無話可說。待咱們三人分了賞金之後,我的那份自行與他們平分,而他們也絕不會因為今日之事記恨兩位,這樣如何?”
中年男子何嘗不是江湖老手,他此刻已經明白自己著了彆人的道,對於那賞金立刻便看得淡了幾分。如今他想要的是人心,既然對方要殺自己,更要自己背上這口黑鍋,那自己就陷他們於不義,自己做了這波順水人情。
黑白無常聞言對視一眼,皆知對方不是易於之輩,此刻卻是徘徊在強行動手,還是答應下來之間。隻是他們三人,卻似乎忘了一件事,同時忘了三個人。
鐵如閒與問柳此時心中思緒萬千,他兩人皆是一幫一會之中的首腦人物,此刻卻被眼前這幾個散人當做交易物品,全然忽略了自己的存在,這實在兩人麵上很是過不去。
但此時的黑袍小風心思卻與兩人不同,他倒是悠然自得,看著眼前這場鬨劇。他並不想乾預這場內訌,因為他總感覺赤魂林之事是有人在背後安排,雖然自己的實力並不很強,但此刻沒有出手的自己,在彆人眼中卻是高深莫測。
眼下局勢,若是自己三人此刻站了出來,那內訌的三人組隻怕立刻就會翻臉,雖然局勢上大有可能是中年男子加入自己的陣營,然後自己這方以四對二,但中年男子勢必不會出全力,甚至會幫倒忙。
而那種局勢,自己勢必要出手,可如此一來便失去了“神秘”這一項籌碼,到時若暗中真的有這樣一個人,他便少了與之對峙的籌碼,於自己不利。
因此他才傳音兩人,要兩人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其中道理,小風簡單一說,鐵如閒便已明白,而問柳則是出於對他師父的相信,認為師父的看中的人,一定不會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