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兩字出口,神秘男子眉頭微皺,可隨即卻見其站起身來,朝著一旁讓去。隨即他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隻是這麵孔如今顯得有些蒼白,滿頭細汗,此時麵孔的主人正緩步朝著自己靠近,正是他之前險些斬殺的黑衣女子。
眼見此情此景,神秘男子朝著小風望了一眼,他本以為對方還要給自己一條活路,卻不想隻是要換那女子出手取自己的性命。不過這一刻,他倒是沒有什麼怨恨之意,因為他家族的祖訓便是殺人者人恒殺之,所以他對殺人沒有負擔,同樣有被人取命的準備。
小風對此看在眼中,心下卻無甚感覺,此時緩步朝著問柳行去,與黑無常擦身而過。然而錯身之際,黑無常卻輕聲道了一句:
“多謝。”
來到問柳身旁,見問柳仍舊在打坐,小風知道他的內力不如黑無常,因此運功療傷對他而言消耗甚大。小風行至其身後坐下,隨即手中白光一閃,古琴上手。此地識能受阻,若是離得太遠,便無法再用識能將琴曲灌入他一人之耳。
好在此時問柳閉目凝神,而黑無常背對小風,至於神秘男子則是無心關注這一方向。因此小風坐在問柳身後,無人看清他到底在做什麼。半息過後,太素清音訣再度運轉,鷗鷺忘機曲傳入問柳腦海之中,其內息運轉速度瞬間提升三成。
同一時間,黑無常已來到神秘男子身前站立,卻隻是冷漠的看著對方,並未動手。不得不說她的眼神此刻十分可怕,至少對於神秘男子而言冷厲非常,被她如此看著卻要比明刀明槍更為難受,因此他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我既出手殺你們,便有身死的覺悟,姑娘動手吧。”
黑無常聞言一愣,她本是在運使內力,準備讓這個方才險些要了自己性命的人付出代價,可無奈傷勢未複,內力運轉並非如此迅速。誰知就在此時,對方忽然開口求死,這種要求讓她這個天外客一時間有些理解不能,倒是多了一分興趣。
“你方才下手可是不輕,我在思考,如果就這樣給你一個痛快,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黑無常此時有傷在身,也懶得再做嬌柔之態,說話時聲音正常了許多,可興許是往日裡造作關了,此時說得明明是一句狠話,卻讓人聽出了彆的意思。
神秘男子聞言麵色一變,再看向對方之時,卻是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番。之前他隻將對方看做獵物,從未仔細看過對方,如今自己成了待宰羔羊,角度轉換之下,卻看清了對方的裝扮。
“你...”
神秘男子臉色難看,一個你字出口卻沒了後話,顯然是因為黑無常的威懾而動搖。他雖然能接受戰敗身死,但身為世家子弟,卻接受不了虐待,正是士可殺不可辱。
“哈哈哈,看到你這副樣子,可比殺了你更為有趣,你要我如何下得去手呢?”
黑無常知道對方一定想岔了什麼,但她卻並不在意,反而覺得十分有趣。正因為她是天外客,對於生死其實看得並不是很重,此刻對於對方的殺意漸漸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卻是玩味。
不過要她一個天外客,真的對眼前之人做出什麼斷筋挫脈,再送回家族等等一係列殘忍之事,她卻還是做不出來的。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正道中人,雖然自己和老弟的穿著打扮,也是朝著邪道去的,但至少不是變態。
“你..你究竟想如何?”
神秘男子聽到她這樣說,心下的一絲猜測立時被無限放大,他並不怕死,卻怕家族蒙羞,這就是世家子弟的某種執念。可他此時氣海受創,就連自儘也是一個問題,至於江湖上說的咬舌自儘,他知道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因為在咬死自己之前,本能便會中斷這個行為,用痛覺致使自己昏迷。若是咬舌真能自儘,那麼江湖上便不會有被人斷舌而不死的武林中人了。
話音落定,卻仍不見對方有任何舉動,隻是對方臉上不再是冷漠之意,而是緩緩浮現出了一個笑容,這笑容來的太過可怕,至少對於他來說不下於兒時夢魘。
可就在他心中胡思亂想,已經完全壓製不住,思緒飛轉,而後麵色逐漸變得慘白之時。黑無常卻忽然笑出聲來,仿佛看到了十分有趣的場麵一般,笑聲落定後,開口說道:
“看來你隻不過是嘴硬,也沒有自己說的那麼膽大嘛。”
此言一出,神秘男子臉上神色頓時凝固,心下卻是萬般不解對方心思,此時看向眼前的女子,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卻見此時,對方緩緩回頭,朝著之前那個黑袍人的方向望去,於是他也不由自主的望了過去。
可是他卻隻看到那人似乎是坐在地上,但他卻坐在那名白衣少年身後,具體在做什麼無法看清,但想來也知道他一定是在幫對方調息吧。可就在這時,眼前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卻是一句他意料之外的話:
“你方才一共擊中我七刀,其中五刀致命,所以你欠我五條命,對吧?”
“我..”
神秘男子聞言語塞,心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且不說我七刀都沒有要了你的命,就算我真的欠你五條命,可我也隻有一條命換。難不成你還能等我投胎轉世,接著殺我四次不成?
可緊接著卻又被眼前的女子刷新的認知,因為對方思路轉變的實在太快:
“既然你沒意見,那就是了。不過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就當你欠我四條命。現在我有問題要問你,一個問題換你一條命,答與不答,真話還是假話,就看你覺得問題的答案和你的命,哪個比較珍貴了。”
“原來你...”
神秘男子心下釋然,原來她是要套自己的話,而此時他心下那屬於世家子弟的“驕傲”此時又愚蠢的展現了出來。他認為自己既然敗了,對方要問問題自己便該回答,這是屬於勝利者的特權。
正如對方所說的那樣,自己可以選擇不答,但不答的結果,便是死,換做是自己取勝,一樣會這樣對待他人,因此這一切都很公平。隻是其話音未落,便聽對方開口問出了一句話的問題,卻是: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哪裡人?是哪個家族的人,職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