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當真無禮,想要確定那家夥是不是裝暈,你自己上去打他一頓試試便知,為什麼要我師父去把脈,你這不是明擺著拿我師父當試驗麼?”
小風見狀麵上並無不快,反而覺得眼前的少女十分聰穎,因為她感知到了自己對她師父的敵意,因此站了出來。想要證明李少明清醒而非裝暈,其實很簡單,雖然他不能真的像少女說的那般揍他一頓,但是卻可以暗中出手,讓他感受一下烈火灼心。
可是比起這種手段,小風更願意用這個機會,去試探一下那名柳師。他要柳師為李少明把脈,若是對方身負識能,一定知道李少明是在裝暈,而若是對方與李少明之間沒有某種關聯,那麼他也一定能夠通過把脈得知對方確實在裝暈。
因此少女說的沒錯,黑袍小風的確實在用她師父做實驗,隻不過試驗的不是李少明,而是她師父本身。
“玲兒不必如此,醫者助人為樂,既然小友相邀,我自然沒有推辭之理。”
“師父!”
似是對自己師父的拆台覺得十分不滿,少女鼓了鼓腮幫,卻被對方無視,心中更加對黑袍人的友好度大減,覺得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不同情理的家夥,專門來欺負師父這種老好人。
柳師的腳步很快,又或者說他對於把脈之事並不抗拒,直接來到了李少明身前。而張楚此刻,卻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同樣來到了李少明另一側。
柳師隻是看了張楚一眼,而後衝著對方點了點頭,示意對方放心自己不會做什麼。接著十分自然的朝李少明手腕抓去,可就在他的手距離李少明的手腕不足三寸之際,後者忽然睜開了雙眼,淡淡的開口道:
“不必勞煩了。”
柳師見狀,緩緩收回伸出去的手,對於這個變故似是古井無波,卻更似意料之中。其實這不是什麼識能在身的本事,而是醫者講究的望聞問切,何況柳師的內力遠高於李少明,隻是近身的第一眼,便看出了對方是在裝暈。
小風對於這個試探失敗的結果並不失望,同樣也不會因為柳師眼中並無驚訝之色便輕易做出判斷。因為此時,他在心中給這老者的評價很高,因此他也不會將對方當做一般人來看待,因為一次誤判,很可能便是陷入泥漿的開始。
“你醒了。”
張楚見狀,立時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李少明的手臂,看似是在關心,實則卻是在防止對方出手傷人。可他哪裡知道,眼前的這名老者,實力冠絕於此,即便李少明全力出手偷襲,對方也未必會負傷,何況對方早有準備。
然而李少明對於身旁之人的拉扯,似是看穿了對方心思一般,算是開口解釋了一句:
“你放心,我現在已經相信你們的話了。”
張楚聞言一愣,可抓住對方的手卻並未鬆開,李少明也不怪他,隻是抬眼朝著四周望去,似是找尋什麼,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此刻悶悶不樂的少女身上,一句傳音傳了過去:
“你沒事,真好...”
然而少女聞言一愣,抬眼朝著李少明望去,隻是她此時心情極差,實在沒有心思犯什麼花癡,開口便說出了三字:
“你誰啊?”
李少明聞言語塞,仿佛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滯,為什麼眼前兩名少年好友一相見便能認出對方,為什麼自己僅憑聲音就能認出眼前的少女,可是她卻不記得自己是誰,為什麼...
然而就在其即將陷入昔日的回憶之中之際,“一盆冷水”從天而降,直接將其拉回了現實。卻不是黑袍小風,而是一旁的問柳,淡淡出聲道:
“李公子,現在應該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你似乎還欠我們一個解釋。”
“準確的來說,是三個。”
許久沒有開口的姚非凡,此時接上了話茬,而他在說話之間,已經與問柳以及黑無常形成了掎角之勢,將李少明圍了起來。其實他們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真的做些什麼,而是斷對方的後路的同時,表示自己這一方的立場的和決心。
李少明望了三人一眼,而後緩緩抬手,引得一旁的張楚神色一凜,隻以為他要動手,一時間猶豫不決。可下一刻,其卻是當著眾人的麵,做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舉動,說出了一句不該在此時言說的話。
隻見其忽然朝著四方作了一記長揖,而後朗聲開口道:
“之前諸多猜忌實屬無奈之舉,還望諸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