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推論到現在為止,隻是猜測而已,關鍵如何還是聽過李公子的那部分信息,方能進一步推斷。”
“不錯,當務之急還是先要了解更多的情報,而後再行聯係張李兩家,共同行事。”
林雄此時率先從思緒之中跳了出來,順著自家名義上的客卿的話說了下去,隻是他如此開口,本質上的原因還是擔心李少明有所顧忌,不過他的擔憂自然是多餘的。
“我當時的確是在參悟石板,而且似乎已經摸到了那一層樓的門檻,可就在我想再進一步之時,卻感覺到一絲危機,因此自己中斷了參悟。可我方才恢複行動,屋內便已被人放入迷煙,我想知道誰要害我,所以將計就計閉氣裝暈。
那些人見我暈厥,便將我扛起帶走,可我正準備看看他們究竟是誰之時,卻聽到了一個女聲響起,似是那些人的頭領,聽聲音的距離應在數十步外,可當我睜眼之時,卻正好看到...”
說到這裡,李少明的聲音忽然一頓,而後下意識的看了一旁柳師旁邊,那名被稱為玲兒的少女一眼,而後立即收回了目光,接著開口道:
“看到了一名女子,我記得那雙眼睛,而她發現我沒有暈厥之後,隻是打了我一掌,於是我便將計就計,繼續裝了下去,隻是我不知那女子是否離開,所以不敢貿然睜眼,便一路聽了下去。
那些人本就是我李家弟子,如今更是將我從正門送了出去,竟無一人阻攔。而我一出營地,便意識到我李家駐地之內可能已被其他勢力滲透,所以決定出手解決這些人趕回駐地。
可我出手之時,這些人卻好像早有準備,搓手之間反倒是我吃了暗虧,被傷了雙目。而這些人被我刺傷之後也迅速撤離,隻將我留在了原地,而我不敢大意,便一直留心周圍動靜,直到遇見你們。”
李少明的話很長,但他的話也同樣信息十足,至少林家之人此時皆無人嫌他說了許多不必要的言語,反倒是覺得他說的不夠多。對於相同的一段話,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感悟。
譬如張楚此時的重點在李家那些叛徒對於自己好友的心境傷害之上,而林雄則將重點放在了既然有其他勢力滲透李家,那禦心公子失蹤是否也是因為那些人滲透到了林家之中,眼前這些林家子弟是否可信?
至於黑無常與姚非凡兩人,則對此事並不上心,隻是在一旁看戲,不亦樂乎。而問柳此時心中,卻在想著彆人如何看待此事,漸漸地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忽略不計,直到一句傳音入耳。
“你是說,在你的記憶之中,他們是將你從李家駐地正門帶出,而不久之後你便動手,所以你剛才才會認定自己是在李家駐地門前,而非林家,對麼?”
聽聞問柳再度率先開口,眾人暫壓心中所想,立時看向了他。而其話音落定,李少明稍稍遲疑,因為他捕捉到了對方所說的“記憶之中”四字,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點了點頭。
“但很顯然,李家駐地與林家駐地並非毗鄰,所以你的記憶有差,但你又說自己全程都沒有徹底暈厥,如此一來時間便對不上,那些人也沒有機會做出這些改變,除非...”
說到這裡,問柳的話稍稍一頓,似是想引起眾人注意,卻更似隻是在賣一個關子,當眾人皆望向他時,其方才口出驚人之語道:
“除非你的記憶被人動了手腳,又或者說你以為自己的看到的是真相,但那隻是對方想讓你看到的而已。”
修改記憶,這種話即便是說給天外客聽,恐怕都會有人覺得說話之人腦子有坑,何況是讓一些江湖武者理解這般手段的存在。但好在問柳不止說了前半句話,還有後半句足以讓他們從所學中找尋相似手段的話。
而此時此刻,林家陣營之中,之前那名前往營帳去請小風四人的林家弟子,忽然怯怯的開口道:
“我曾聽族老說起過,江湖中有一種武功的確可以做到,隻是這武功如今斷不可能出現在中原。”
此人之所以沒有將話說全,一是因為他當時隻是偷聽族醉酒時的呢喃之語,並未聽清細節,二來是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族老當時說的那門武功到底叫什麼,如今說起這個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
隻是下一刻,他卻聽到一個名字,一個喚起他記憶深處潛藏之物的名字:
“不錯,你所說的應該西域魔教的噬魂魔典,隻是身中此功之人神誌會永久性受損,但這位李公子並不似如此,所以可以排除。而除了噬魂魔典,據我所知便隻有一種武功能夠做到這些,隻是這萬不可能,因為他們也沒有理由對三家出手。”
問柳的話,無疑是一句誅心之語,他先是道明這世上隻有兩種功法可以做到這些,又從根本上否決了噬魂魔典,而到了最後那種功法之時,卻隻是用“沒有理由”一言概之。
此言一出,李少明與張楚互相對視一眼,似是心中已經想到了什麼,可就在這時,一旁的林雄卻忽然右手一揮,雖並未出聲,但林家之人卻已有動作。
隻是短短半息功夫,林家之人便已將問柳團團圍住,雖無人上前,但卻已儘絕其退路。問柳見狀一愣,而同樣愣神的還有姚非凡與黑無常,隻是此時他們已經帶著疑惑來到問柳身旁,隨時準備應對這無妄之災。
“你這是何意?”
問柳心中不解,為何對方忽然對自己出手,而他的這個疑問,同樣也是在場其他人的疑問。卻見林雄麵色如常,仿佛老友敘舊一般,隨意的開口問道:
“乾坤山之戰已過去太久,早已被許多人忘卻,朋友家中的長輩知道這些,也算見多識廣。隻是我很好奇,要如何的博覽群書,才能知曉噬魂魔典中招之人的狀況,倒像是..親眼見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