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在三家之中凶名在外,人送一個瘋子綽號,屬於三家之中對這些爭鬥之事漠不關心的少數人。而李家之中也有一名與之齊名之人,不過這個名自然不是什麼好名,人送一個武癡的綽號。
傳聞有一次族中一名真傳女弟子,求了他一月,方才成功邀他一同入山曆練。行至荒山之頂,發現了一處隱秘的山洞。可此時卻有外道捷足先登,言明洞中有失傳武學。那女弟子不過是說了一句,師兄先走,不用管我之類的客氣話,可他卻真的轉身離去。
而他一入山洞,便是一個時辰之久,再出之時已有古書在手。可是那名女真傳,原本以為他會去去就回,所以出手之時根本沒有想過內力不濟當如何退走,卻沒想到對方一去不返。
聽聞他走出山洞之時,隻看到那名女弟子已經氣絕身亡,而周圍除了已名重傷的外道之外,再無活口。而這名武癡並沒有為同門複仇,隻是看了那女子一眼,然後當著重傷外道的麵,將那女子埋在了此處,並將手中的古書當場焚儘,從始至終麵無表情。
最後留下了一句話便揚長而去,看也不看那名未死的外道一眼,並不是對那平白死去的女弟子道歉,而是“哪有什麼秘籍,不過是一本看不懂的賬冊。”。而這段傳聞,至今仍被天機城中某位瞎了一隻眼的說書人,時常在醉酒時談起,似乎猶有後怕。
眾人短暫沉默,林雄心下卻似已有了彆的念頭,接著方才李少明的話,朝著問柳說道:
“此事原委如何言之過早,不過個中細節,倒是要問問這位諸葛世家弟子,他也許知道些什麼。”
林家之人早已被他傳音,知道問柳的身份,因而此時並未表現出什麼驚訝,隻有張楚與李少明兩人一愣,看向問柳的眼神中略帶幾分異樣。不過張楚轉念之間,便排除了對問柳的懷疑,原因無他,隻因為他與黑袍人同行。
而以那人的心智,絕不會帶一個危險在身旁如此之久,而就算他是危險,也一定有他的價值存在。
“方才種種不過是我的推論而已,至於我諸葛世家之中,也非人人皆是表裡如一之徒,若真有圖謀不軌的敗類,今日能夠除之也算是對師門一份貢獻。不過話說回來,李公子方才似乎提到,你看到了一名少女,聽到了她的聲音,那你可有看清那少女的容貌?”
“我隻和那少女對視了一眼,接著便進入了短暫昏迷之中,她的容貌我雖記得一些,但十分模糊...”
此言一出,問柳轉身看向一旁的黑袍小風,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李少明方才口述之時,隻說他聽到了一個女聲,隨即看到了一名女子的眼睛,緊接著便暈了過去。
可是問柳方才問他之時,所說的卻不是女子,而是少女。而再兩次引導之下,李少明下意識的便也說出了少女兩字,若是他當真隻看了對方眼睛一眼便暈了過去,又如何能判斷出對方是一名少女?
除非他聽過這個聲音,對這個聲音很是熟悉,又或者他看到的遠不止他說的這麼少。可此事卻又畢竟關係到他李家上下,看他之前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並不像是對家族毫不在意之人,可又有什麼理由讓他不惜說謊呢?
“要揭發她麼?”
這一次,問柳沒有直接開口,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先傳音問過了黑袍小風。而後者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此刻卻是搖了搖頭,傳音道:
“不急,此時還不是掀牌之時,也許還有大魚上鉤。”
問柳聞言轉過頭來,繼續看向正在努力回憶的李少明,見他這副模樣不似作假,但他此時已生懷疑,自然不會儘信對方作態。不過他已決定不再此時揭發,所以便給了對方一個台階,開口道:
“李公子,若是實在記不起來也無需勉強,畢竟我們現在就算是抓到那女子,對於局勢而言也並無太多助益。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駐地之事為妙。”
問柳所說之事,眾人心知肚明,若是沒有方才的插曲,此時已經在商討此事。其實在場眾人,每一個皆都不是輕易相信旁人之人,此時更多的不是信任,而是彼此間的心照不宣,因為有更大的目標在前,所以細節可以按在心底。
然而就在此時,林家駐地深處,忽然傳出一陣怪響,立時引起帳外眾人的注意。
“什麼聲音?”
“好像是從那...石板的方向傳來的?”
此言一出,林家眾人皆心頭一凜,不過卻也有人懷疑是禦心公子如那詩上所言,蕩儘邪魔外道,如今凱旋而歸。而這一方的騷亂,也讓林雄等人中斷了商議,開始重視此事。
可還未及林雄派人前去查看一番,卻見一陣霧氣忽然朝著這個方向蔓延而來,而其中大部分的人第一眼隻覺得這霧氣有些熟悉,可在半息過後,當那些怪響逐漸變大之時,他們立時想到了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這些霧氣。
但這裡可是林家駐地,可是在白霧大陣之內,怎麼可能出現赤魂林中才有的紫霧呢....
“眾人備戰!”
就在此時,林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危機之感,他相信自己多年來的直覺,立即開口示警。可其話音方落,卻見前方的霧氣已蔓延到了眾人所在的範圍,而隨即霧氣之中,卻出現了一道橫寬皆有丈許的黑影,朝著這個急速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