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眾人聞言心頭一驚,然而其臉上並未出現驚恐之色,反倒是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小風與問柳看在眼中,卻因不知他們口中赤魂林深處的東西是什麼,所以一時間摸不清楚這些人的心思。
其實道理很簡單,方才這些林家子弟的恐懼,來源於對危險和暗藏敵人的未知,可是如今林雄告知他們,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怪力亂神,有的隻是之前那些交手無數次的敵人。
雖然那些敵人看起來,也有些怪力亂神,但是好在眾人早已習慣。因此在麵對他們的時候,這些林家弟子心中所想更多的是如何破局,而不是無端猜測。
柳師此時已經回到少女玲兒身旁,不再過問旁人之事,這個中疑惑自然不能從他的身上找尋答案。然而還未及問柳開口發問,一旁的林雄卻已將目光挪了過來,沉聲問道:
“方才那些東西忽然掉頭便走,可是你們做的?”
“什麼東西?”
問柳的反問十分自然,因為他真的很想知道對方口中的東西是什麼,雖然他更清楚對方口中所說的意思,但此刻還是選擇了裝傻,因為做事的不是自己,如今頂缸的卻是自己,若真要解釋恐怕會有破綻,不如彼此心照不宣。
林雄聞言沉默,不知心中作何想法,反倒是一旁的李少明開口說了一句讓人意外的話:
“事已至此,當下應當統合戰力,而不是互相猜忌,我之前已犯過這樣的錯誤,林兄難道想重蹈覆轍麼?”
林雄聞言一愣,隨即眉頭微皺,而一旁的張楚見狀,立時站了出來,可他卻不是中立的立場,而是直接解答了這個疑惑:
“我們口中的那些東西之所以稱為東西,便是因為他們雖是人身,但卻個個頭鑲麵具,不通人言,隻會吼叫。但這些東西出手之時,卻也並非單純以蠻力進攻,而是會一些招式。”
“鑲?”
問柳抓住了重點,開口之間一針見血,而一旁的林雄眉頭舒展,似是對於張楚的開口並不排斥。張楚聞言點了點頭,而後語氣沉重的道:
“的確,我們曾懷疑那些東西的身份其實是人,畢竟他們所用的武學有江湖各大派的影子,所以想看看他們的真實身份。但後來我們卻發現,他們頭上的麵具是拿不掉的,與血肉相連。與其說是頭鑲麵具,倒不如說..那就是他們的頭顱。”
問柳不再發問,而是轉身看了黑袍小風一眼,對方再無傳音,他也不再追問。隻是兩人此刻心中,已經多少有了一些猜想,這赤魂林中的另一勢力,應該不是什麼怪物,而是出於某種原因被城主府流放,再利用三大家族鎮壓於此的可憐人。
至於他們的樣貌與聲音,這一點更好解釋,諸葛世家擅長陣道,如若此地真是城主府刻意建設的監牢,那麼布置這樣一個幻殺大陣並不是什麼難事。
隻是這赤魂林中逆轉內力恢複,壓製識能與五感,究竟是為了限製那些深處之人,還是為了平衡三大家與對方的勢力,這卻是一個謎團,隻不過不是當務之急。
“好了,事不宜遲,我們現下立即動身去茅草屋,路上再慢慢解釋。”
見問柳不再發問,林雄忽然開口,可他這種話明明應該早一些說,而不是等到現在。眾人對視一眼,此刻倒也沒有什麼異議,而此時林家駐地之內已被霧氣蔓延開來,自是沒有什麼人運轉輕功趕路,因此眾人的速度並不快。
“我們方才出去探路,發現駐地入口的陣法崩壞,已無法正常運作。不久之後,便遇上了那些東西。我們武功雖然在他們之上,但那些東西卻殺之不儘前仆後繼,而我們與之交手之時,內力儼然有阻塞之勢,此消彼長之下,漸漸落於下風。
而這時他們之中來了一名高手,此人輕功絕頂,善使暗器。其所用的乃是一種含有香氣的毒針,針雖未中,氣味卻殘留空中。我與李四子不慎攝入許多香氣,而後便產生了幻象,險些大打出手。
好在柳師及時看破對方的把戲,以針術封了我們的五感,這才避過一劫。隻是我們五感封閉之前,來時方向的那些東西卻好像忽然受驚一般,朝著四方逃竄而去,雖然那名高手發出聲音,但這種騷亂並未立時製止。”
林雄之前說路上解釋,如今真的到了路上,也真的開口解釋起來,並不是一句搪塞之語。他知道李四子說的不錯,此時這些人應該拉攏,而不是因為一些小事便撕破臉皮。
懷疑自是可以懷疑,但懷疑卻不能在此刻表現出來,否則便是愚蠢。
“哈哈哈,不錯,若是那陣騷亂來得再晚一些,老夫恐怕也無法輕易將兩位小友帶出來。”
就在這時,同行的柳師忽然開口插了一句,不過他說的卻是客氣話。雖然他在對付那些怪物之時,也覺得內力有些力不從心,但是那些東西的速度與招式卻遠不及他,若他抱著滅殺對方的念頭,興許無法一償所願,可若是他想走,也無人攔得下。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去茅草屋?”
姚非凡的問題,無疑是在場大多數人心中的疑惑,此時駐地之內情形不明,難道不該是撤離此處為妙,為何還要深入駐地,這難道不是羊入虎口?
即便是因為駐地入口的陣法已經崩壞,可之前也說過這駐地不止一個出口,如今隨便找一個出口出去便是。原本之所以選擇入口進出,乃是因為那處陣法可控,而且最為穩定,可是到了如今這種地步,選擇哪裡似乎已經並沒有差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