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像是對這話,認真的思考了一番,雖然時間隻有一瞬,但那眼神騙不了同為女子的自己...
“若說故人,她的確也算是我的故人,隻是我所說的故人卻不是她,如果你們想說這把她用來自儘的刀是信物的話,那你們也可以下去陪她了。”
老嫗說這句話時速度很慢,同時不帶半點情緒色彩,宛如在說一件日常瑣事。隻是其在說到“她用來自儘的刀”時,眼中卻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
“前輩說笑了,晚輩所指信物,自然不是這刀,而是...”
就在此時,素衣少年朗聲開口,可其說話的同時,卻見手中的斷劍舉了起來指向白發老嫗。身旁兩人見狀,立時為之一愣,然而隨即黝黑少年便想通其中道理,一把將想要製止的玲兒擋在身後。
因為他知道,素衣少年既然說這劍譜是他太師傅的傳承,那邊不會有假。而證明這一點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用出他太師傅的劍招,所以他並沒有阻止對方這看似自殺式的試探,同時白發老嫗的反應,也讓他更加放心。
此刻的白發老嫗舉起手中拐杖,卻並無立即出手之意,而是依舊淡淡的看著前方的少年,似是想起了什麼,卻更似是在給對方充足的時間,凝神出招。
素衣少年手中已是斷劍,然而此時其右手持劍,左手卻拈成劍指按在劍柄之上,朝著劍身劃去,與此同時口中念道:
“欻如飛電來,隱若白虹起!”
半句方落,少年劍指也已至斷劍之處,然而此時劍身之上卻發出一道耀眼白光,雖是一閃即逝,卻是一道長劍殘影。此時少年目之所觸,便如劍身所指,稍稍回身,而後詩句落定,抬手之間人與劍急速朝著白發老嫗衝去,身法之快,蕩起地麵一陣塵埃。
反觀白發老嫗,立身原地紋絲不動,眼見斷劍轉瞬之間已至身前,卻忽然抬手向右輕輕一劃,隨即手中拐杖旋飛而起,刮起一陣勁風,似要絞斷對方殘劍。
氣勢不俗的一劍出手,劍與掌交接瞬間,其結果卻如蜉蝣撼樹,老嫗不過輕輕一劃,劍勢陡然崩潰,而下一刻老嫗手中拐杖再度入手,卻被她當做長劍一般,一劍點在素衣少年身前。
“砰!”
一聲悶響傳出,素衣少年身形倒飛而去,白發老嫗並未追擊,而前者此時額頭之上已儘是汗水。可就在其身形後退至七步之時,口中卻忽然輕哼一聲,似是以氣卸力,而後借助這一棍之勢旋身而起,歌訣再出:
“海風吹不斷,江月照還空!”
聲出同時,周身一陣勁風突兀而來,隱約之間化作幼龍虛影,如真似幻,雖也隻是驚鴻一瞥,卻隱入人心。而下一刻,少年身形如老鷹一般俯衝而下,這一次速度比之方才猶有過之,直朝對方脖頸要害而去。
然而這一次老嫗似是反應不及,卻更似早已看出此招變化,隻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轉瞬之間斷劍已至,卻是貼著其身側而走,未傷之分毫,並非少年有意留情,而是他這一劍乃是預判走位之劍,如今對方紋絲不動,劍招自破。
“唔...”
老嫗回身側目看向少年,隨即輕輕抬手,並未觸及對方,卻是以掌風送了對方一程,直接將他從高台之上拍了下去。素衣少年劍招雖妙,奈何根基不足,經驗太少,而且缺乏變化,此時兩招勉強發出,自身已是氣空力儘,對這一掌毫無反抗之力。
但素衣少年在摔下高台的一瞬,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如果對方想要殺自己,那一掌就不隻是將自己打落高台這麼簡單。自己的兩招和這一賭,如今算是成了。
“小明!”
一旁的黝黑少年雖然信任素衣少年的判斷,但此刻眼見好友被人一掌拍下高台,縱使對方手下留情,但從這丈許高台摔下去,雖不至讓一名武者重傷殘疾,但外傷卻是無可避免。
因此他在喊出這兩個字的同時,腦海之中便忽然短路了一般,朝著老嫗衝了過去,隻是他的速度比起方才的素衣少年,實在慢上太多。
白發老嫗麵對這一拳,根本懶得去看,而她此刻的眼神,卻是略過了黝黑少年,直朝著他身後望去。她此刻的眼神看在黝黑少年眼中,卻讓他心底隱隱不安,隻是箭已離弦,斷沒有收回的可能。
可就在他的一拳距離白發老嫗不足兩步之時,卻忽然感覺身體仿佛陷入了泥沼一般呼吸不得,氣息受阻拳法自亂,下一刻便身不由己的朝著高台之下一頭栽了下去,而且無論他如何發力都無法改變他頭下腳下的命運。
可就在這時,白發老嫗的一句話,卻讓他毛骨悚然,正是:
“暗中藏身的小子,你是打算等他們儘數歿了,然後趁機偷襲老身麼?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