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天,當初自己策劃部下一個不起眼的文員,如今失蹤幾個月回來,搖身一變就成了公司第二股東的女兒。再之後,小風就發現對方三天兩頭朝著自己這邊跑,美其名曰交流工作,實則給自己策劃部添了一堆麻煩,而她對自己的態度也開始有些古怪。
小風雖然偶爾智商掉線,但卻不是白癡,他自然感覺得出來對方對待自己時,已經超出了友情的範圍,所以他選擇刻意回避。基本上兩人交集除了工作之外,就再沒有什麼交集,可是今日再見,她這作態又....
“你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狐裘女子忽然開口,其實她的話是在小風說,可前方的警員,卻當成了自己。而他此刻像是已經將自己要說的話,整理了一遍,此時開口,已不再猶豫,也不影響他駕駛。
“這些話我本不該說,但之前我已經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所以不差這一點兒。我有一個弟弟,親弟弟,小時候爸媽出過車禍,弟弟在那之後就不能行走,爸媽後來也因為這個離了婚。
我弟弟很樂觀,至少比我樂觀很多,雖然雙腿殘疾,但很多事都不用我幫忙照看。大概兩個月前,我弟弟忽然跟我說他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姑娘,不在乎他雙腿殘廢。
我麼,除了長兄如父之外,還是做警察的,擔心弟弟被人騙,也是職業病。但我能看得出來,弟弟在那天之後是真的開心,所以我沒有拒絕他們交往,但是卻私下查過那個姑娘,結果發現她是個聾啞人。”
小風想聽的,並不是這些話,他根本不想知道對方弟弟是怎樣的人,可是他卻明白,對方說些話,無外乎是在鋪墊。通過說這些話,能讓對方覺得他與自己兩人的距離變近,所以小風雖然無奈,卻還是隻能聽下去。
“所以你就嫌棄人家了?”
然而這時,狐裘女子卻忽然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氣憤。她對於這些八卦和故事,倒是一點也不排斥,竟然真的在聽。
警員聞聲趕忙搖了搖頭,而後接著開口道:
“我弟弟雙腿殘疾,能找到一個真心不在意他雙腿的人很難,我在發現這個姑娘是聾啞人後,非但沒有嫌棄,反而覺得這事更加能成。但是戀愛麼,總是要有人唱黑臉的,太過順利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對於這句話,狐裘女子很不讚同,隻是她沒有開口反駁,反而是看向一旁的小風,而後者下意識的朝著車窗又坐近了幾分,與她拉開距離,讓她覺得十分有趣。
“所以我找了一個機會,先是表明身份,然後約她過來,說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心對我弟弟。那姑娘答應了,而我自然沒有告訴我弟弟這些,隻說那個姑娘打算過來看他,我弟弟聽了之後十分欣喜。
對了,我弟弟懂槍械,而且不比我這個警校出來的哥哥差。於是他拜托我將他推去槍械俱樂部,他聽說俱樂部正在辦一場為期一個月的活動,拿到冠軍的人會有一份神秘大禮,他想將這份大禮送給那個姑娘。
隻是一周過後,那姑娘並沒有如約而至,而我弟弟說自那之後,也再沒有見過她上線。那半個月,原本樂觀的弟弟十分消沉,我看著心裡難受,於是又有人托關係私下查了那姑娘的行蹤。
可是那邊的同仁卻說,那姑娘三天前就坐車離開了,做的是私家車,現在不知去了哪裡。”
狐裘女子聽到這裡,忽然眉頭緊皺,仿佛她已是故事中默默關注全程的一名旁觀者,此時眼中儘是擔憂之色。見那名警員不再開口,她立刻開口問道:
“之後呢,之後怎麼樣了?那名姑娘去了哪裡,是不是...出事了..”
最後三字,狐裘女子說話的聲音極小極輕,然而前方的警員卻是一愣,而後說了一句讓狐裘女子瞬間放鬆,卻有些想打人的話:
“哦,那倒沒有。”
警員的語氣十分輕鬆,仿佛隨口而出,而狐裘女子則是冷哼一聲將頭轉了過去,看向車窗之外,似是表示自己不願意再聽對方說話。可是小風卻從車窗上的影子,發現狐裘女子眼神餘光仍舊偷瞄著車內,她其實很想知道後續。
“我起初也以為是出事了,畢竟這樣的案子很多。可直到四天之後,我接到有人報案,說城西公園最近來了一名乞丐,形跡可疑。哎...我查了過去,人扣到局裡清洗過後,才認出來這就是那個姑娘。
因為她是聾啞人,所以沒辦法和人解釋,咱們這種城市,也沒人看得懂她的手語,隻以為她要動手,所以避之不及,長此以往她隻能見人就躲。後來我才知道,原來...”
“啪!”
說到這裡,警員忽然苦笑一聲,而後再度刹車,更是想到痛處,直接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嘴巴,脆響傳出,聲音不弱,這一巴掌著實不輕。而後又是歎息了一聲,說出了一句讓狐裘女子想掐死他的話:
“我當時隻是試探那姑娘的想法,根本沒想到對方會真的來,所以隻告訴她我們在H城,然後胡謅了一個地址。現在想想,那地址就是...城西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