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小友這話..可不好說呀。”
葉老聞言臉上笑容不改,顯然是早就料到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有了準備。而他此時這般回應,落入小風眼中,又如何不知他是在提防問柳,此時無奈搖頭道:
“他可以相信。”
雖隻是短短五字,卻讓問柳立時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隻是轉念一想之下,卻回頭看向葉老,眼神之中帶著幾分複雜。隻因他細思之下,發現如果對方之前提防的人包括自己,那他叫出自己的姓名,便極有可能....
“小友誤會了,對於他的身份,我十分相信自己所見,沒有絲毫懷疑。隻是...”
葉老話音一頓,看向問柳,見對方盯著自己,緩緩出聲道:
“隻是不知玄機閣的燕副會主出現在此,卻對玄機閣之事隻字不提,反而對四城五會之困境十分在意,這一點很難讓我放心呐。”
燕副會主四字入耳,問柳立時眉頭微皺,暗道自己的猜測果然無誤,他之前那句話並非無的放矢,而是真得認得自己。隻是...他一個北霜城之人,到底是如何認得自己的,難道真如他所說一般,自己和他在進入之前便已相識?
此時問柳心中提防對方,正如對方提防自己來此的目的,所以他麵上強自鎮定,默不作聲。殊不知這份沉默,已經讓葉老確定,對方正是燕尋花,此時沒有給對方太多疑慮的空間,笑著開口道:
“無論之前前往嵩山報信的人是真是假,玄機閣被困天蕩山之事,在四城五會之中,已非秘密。而你之前又與秋月無邊碰麵,若你並非玄機閣之人,定然過不了他那一關,所以你的身份一定是玄機閣中人。
可是如今玄機閣被困天蕩山,你若來此,定然是為了求援。可從始至終,你都沒有表現出求援之意,或許你是想等待赤魂林之圍解除,然而再提出此事,可卻不該如此平靜。
當然,我也想過,你眼前的作為,可能是因為小友的緣故。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很想知道答案。”
葉老始終笑著開口,加上語速不快,所以他說話之時問柳的表情,皆都落在他的眼底。可他從始至終,卻都沒有看過黑袍小風一眼,唯獨最後半句之時,轉頭看了過去。
“什麼問題?”
小風淡淡地開口,算是替問柳應下此問。而葉老則是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道:
“玄機閣被困天蕩山之事,真的存在麼?”
“你..”
問柳聞言一個你字已然出口,因為對方的話對於他而言,實在是一種刺痛。他自天蕩山死裡逃生而出,然後便遭遇了鬼劍之變,同行的同伴身死當場,重現之後下落不明。
而他一路之上,除了自己的師父之外,從未與人說過天蕩山之事的全部,諸多情緒一直累計在心中不得宣泄。而再後來,師父被城主府所擒,關入地牢,讓自己去找一位好友。
起初問柳對這名師父的好友,隻有敬意,而並非覺得自己能夠指望對方什麼。可一路行來,卻已漸漸認可了此人,更是將天蕩山之事向他言說。
而在那之後,一路之上其實有許多次,他都在心底質疑過,身邊之人到底是不是真心要幫自己解天蕩山之圍,可最終卻還是選擇了相信。但也因為這份隱忍,情緒一直積累在心底。
可是現在,眼前之人開口之間且不說針對自己,更是質疑自己一直以來的初衷,甚至想著用這種方式,離間自己與黑袍師叔的關係。
他知道自己雖然與黑袍師叔說過天蕩山之事,可是卻仍舊有所隱瞞,並非和盤托出,這一點在他心中,便是一根隨時可能點燃的導火索。此時有人想要當著他的麵,親手點燃這根引線,無論問柳如何隱忍,此時都隻能爆發而出。
“誰沒有一些秘密呢,有秘密很正常,隻要這個秘密無傷大雅,無關大局,那麼暫且隱瞞或一直隱瞞下去,皆是秘密持有者的自由,這一點無人可以左右。”
就在這時,黑袍小風看出了問柳的情緒變化,此時開口之間,算是為他說話。可同樣的,他也明白問柳定然對自己隱瞞了許多事,或者說他覺得自己與他之間存在某種隨時可能被引爆的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