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想要知道,一個連法寶都沒祭出,便能隨意接下自己玄丹初期的師妹,以殘陽劍訣全力一擊之人,如今卻甘願屈居於自己這等三流門派的外門之中,究竟是想圖謀什麼不軌?
“掌教想要問的,應是以我之修為,藏身殘陽宮外門之中,究竟意欲何為吧?”
長發女子淡淡地開口,卻是說中了眼前兩人心中所想之事,若非丹鬆真人之前已領教過對方的修為,加上此時不知對方身份來曆,不敢貿然出手,恐怕單是這一句話,便會讓他動了先行出手的念頭。
女子見狀,會心一笑,可隨即其開口之時,卻是道出了一個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的秘密:
“實不相瞞,我與木屋內的丫頭,已成一段因果,在了卻這番因果之前,自是不會離開此地。何況,我如今傷勢未愈,一時間也無處可去。”
女子在說這後半句話時,麵上微笑再出,卻是用心觀察者眼前兩人的一舉一動。方才動手施為,已讓她這一個月的修養付之一炬,眼前她看似風輕雲淡,實則強弩之末。
可這一句話,於此刻而言,既是試探,卻也是示弱。倘若這兩人真有心做出錯誤的決定,以她之心性,即便拚著當場傷勢爆發而死,亦或是一生無法恢複巔峰實力,也會將眼前兩人送入輪回。
丹鬆真人聞言雙眼一凝,然而其凝神之時機,卻並非是在女子後半句話出口之時,這一點女子心知肚明,所以並未動作。其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應,乃是因為他想起當初那道神秘身影,似乎也曾說過類似的因果循環之事。
而三長老此時看向自己的師兄,卻忽然間想到了什麼,立時又望向了木屋之內的少女,最後傳音於師兄道:
“師兄,我們可能一開始便弄錯了人。”
“嗯?”
丹鬆真人輕疑一聲,然而其心思卻不想身體肥碩一般行動緩慢,已然是領悟了師妹言下之意,此時回想起最初那神秘女子消散之前所說。半息過後,恍然大悟。
那日神秘女子忽然現身,對於兩人的心中壓力皆是極大,所以兩人當初看似鎮定,可對於事情的處理,卻有了些許偏差。此刻他們方才想起,當日那女子所說,分明是她的後人與那丫頭有一番因果,要自己等人護她百年周全,而非是說那丫頭便是她的後人。
當日自己等人,想當然便以為她要自己等人,護這丫頭百年,便是因為這丫頭就是她的後人,如今想來...原來這人說的因果,才是那日那位神秘女子,口中所言之事。
“道友身上有傷?不知我殘陽宮,是否能儘...”
丹鬆真人開口之間,已經決定了自身的立場如何,做出了親善對方的決定。然而他的話,卻仍舊有所保留,仍舊有所迂回,這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
因為畢竟他是殘陽宮的掌教,做出決斷之前,必須考量宗門得失。交好這樣一位強者的後人,自然是一件好事,可若是此人受傷,躲在了殘陽宮之內,卻為其仇人找上門來,到時自己殘陽宮受了無妄之災,那便....
“我身上所受之傷,實屬秘法反噬,非藥石可能醫治,當今之計,唯有靜養而已。至於道友所擔心之事,卻屬多餘...”
長發女子此時既已攤牌,便不會在對方心中留下猜忌的種子,她雖無懼於對方,卻不代表願意輕易付出代價去做一件毫無意義之事。所以她很清楚當下做出何種選擇,將局麵引導至何種地步,才是最好的處理方案。
“這...”
丹鬆真人聞言有些迷茫,因為他並不知道,對方所言自己擔心之事,究竟為何。然而一旁的三師妹,此時卻是認真地看向眼前的女子,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道友所憂心之事,莫過於傷我之人,日後是否會尋仇此地,遷怒殘陽。然..當初傷我之人,已儘數為我所滅,而我更是在遁走過程之中,因秘法反噬方才跌入殘陽後山。故如今知我在殘陽宮者,唯有那丫頭一人。”
女子在說這些話時,語氣平淡至極,然而聽在丹鬆真人與三長老耳中,除開解惑之意,更有警告之心。兩人相視一眼,皆心中有數,心照不宣,再度望向女子,卻是想要詢問日後安置之事。
畢竟如今對方身份已然坦白,自不似從前那般輕易,若是....
然而當兩人看向長發女子之時,卻見其已微微頷首,雙手作揖一禮,輕聲道:
“外門弟子曲兒,見過掌教真人,傳功長老。”
丹鬆真人與三長老皆非蠢笨之人,對視一眼,前者當即開口:
“道..哈..”
一字出口,一聲憨笑,隨即卻掐了一個道訣,道上一句:
“仙運隆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