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音落罷,六大親傳齊聲稱是,而後回首之間看向眾弟子。其身後諸位真傳內門見狀,立時開始組織外門弟子行動,而六位親傳弟子,也紛紛朝著六個不同的方位而去,他們六人皆是轉脈境修士,自當鎮守陣眼所在。
隻是六位親傳淡出眾人視線過後,其中兩名執法殿親傳弟子,卻又重新聚首,而後悄然朝著執法殿方向而去....
半柱香匆匆而過,外門弟子已儘數退入傳功殿,有那位大廚在場,眾人的氣氛,自然不算壓抑。而當眾人退入執法殿後,一眾真傳弟子,立時開啟了執法殿防禦陣法,一是為了這些人的安危,二卻是阻止其中有人走出這執法殿。
如此一來,護宗大陣無法阻擋的無修為之人,一旦出現在宗門之內,眾弟子便會立即群起而攻之,因為這一定是對方派來的外門先鋒弟子。二長老一生苦修陣道,為的便是護宗門周全,因此他對於攻山之事極為了解。
他甚至還記得,五十年前曾有一百花門,正是因為被攻山的對手派遣外門弟子潛入宗門,易容成了她們自己的外門弟子,導致宗門大陣被由內瓦解。
因此眼前一切措施,皆是為了防患於未然...
同一時間,殘陽宮後山山腰,木屋之中,素衣少女昏昏入睡,在床榻之上極為安靜。而坐在桌前的曲兒,此時卻望著窗外,隻是她並未看著三長老此時身處的藥天方向,而是望著山頂的方向。
“殘陽宮後山,果然還有其他人存在...”
曲兒得出了這個結論,不是因為旁的,正是因為她此時感知到了殘陽宮大陣開啟。原本在她的預料中,後山區域並不在大陣守護的範圍之內,因為這後山除了已近荒廢的藥田之外,也再無什麼有價值的事物。
殘陽宮不可能在這種危機時刻,還為了一名可能沒有被著急到廣場之上的外門弟子,便臨時更改陣法範圍。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這後山山頂,還有其他人存在,而這些人對於殘陽宮來說十分重要,同樣不容有失。
可是這幾個月來,自己住在山腰木屋之內,對於此地有無外人前來,自己再為清楚不過。實是沒有發現除了那丫頭之外,還有什麼人會越過這木屋,朝著山頂方向走上幾步。
修士固然可以辟穀,無需吃飯維持生命,卻仍舊需要靈氣來飲氣。可是這幾個月來,她卻發現後山靈氣極為匱乏,越是靠近山頂,靈氣便越為稀少,這也是為什麼後山藥田之中,所種的不過都是一些凡俗之物,根本沒有什麼靈植,甚至算不得靈田。
那麼..後山之上的這些存在,修為到底如何,卻是成了一個謎團。因為若是一般的修士,恐怕早已因為靈氣匱乏,又沒有靈石靈米供給,早就一命嗚呼。
唯有修為到了玄丹境,方可在長時間缺乏靈氣無法飲氣,更加沒有食物供給的情況下,方可維持生命,隻不過修為停滯不前。可若是後山這些人,修為已經到了玄丹境,又為何會隱匿至今,未曾現身?
若他們是殘陽宮的友,如今宗門有外敵來犯,他們無動於衷,不符合常理。而若他們是敵,以如今殘陽宮的實力,即便是能夠鎮得住他們,如今這種外人攻山的時機,他們又怎麼會一直沒有動靜,不把握這時機破關而出呢?
“前輩!”
就在此時,木屋外忽然想起了三長老的聲音,而她如今更是對於這個稱呼,喊得已經毫無心理負擔。
曲兒轉過頭來,看向已經出現在木屋外的長裙女子,上下打量一眼過後,知道她如今方才是真正破入了開元境,其修為可比得上一般的開元後期,可較之轉脈修士,卻還是差了一些。
“這丫頭在這裡應該無礙,你既已破入開元,我自然會隨你一同下山看看。隻是到了現在,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情。”
三長老聽到曲兒說前半句話時,心中已經是信心十足,正打算應聲稱是,然後隨著她一同下山處理那些外敵。可就在這時,對方的一盆疑似冷水,卻忽然潑了下來,這讓頓時她心頭一凜。
“不必擔憂,我既答應你下山看看,自然會酌情出手,隻是...”
曲兒隻當三長老是擔心,自己要告訴她自己傷勢未愈,所以不能出手,隻是過去看看,於是十分難得地解釋了一句。
“隻是什麼?”
三長老聽到她這樣說,心下的擔憂,已經散去了許多,此時問詢之下,語氣也輕鬆了一些。可下一刻,對方口中的言語,卻讓她這一瞬輕鬆,蕩然無存...
曲兒開口之時,身形已然出現在木屋之外,朝著山下方向而去,語氣有條不紊:
“我能感知到,如今殘陽宮大陣雖然開啟,但卻極不穩定,這種不穩,應與大陣本身無關。因此,我判斷是坐陣中樞的人出了問題,倒像是修為不足,強行維係陣樞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