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匆匆而過,三長老一行人距離殘陽宮已然越來越遠,隻是他們一行人的速度,卻著實有些緩慢。這一行人中,除了昏迷的轉脈女修與三長老之外,其餘人皆都是低階修士,而且大多有傷在身。
雖說這些傷勢並不會致命,但卻大大地拖延了趕路的速度,其實按照長遠考慮,找個地方先治療傷勢然後再行趕路,或許會是一個好的選擇。
隻是一路之上,三長老看著身後這些急不可耐的低階修士,加上隨時可能醒來的轉脈女修,實在是張不開要求停歇的嘴。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些弟子有傷在身,所以趕路之時最多連續施展遁術兩個時辰,而後便要停下恢複一刻術力,因此趁著這些恢複的空隙,三長老自然便從這些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可在得到這些消息之後,無法再得到更多情報之後,漫長的路途便開始變得有些枯燥乏味起來。甚至在第一日入夜之時,有一名凝氣巔峰的低階修士因為全力施展遁術趕路,故而使得本不嚴重的傷勢徹底爆發,險些當場身隕。
若不是三長老施救及時,隻怕這十三修士之中,便要少了一人。可也正是因為這個插曲,讓她在這些修士之中,關係更近了一步,隻是因此她也逐漸發現了一些問題,便是這些人似乎對於秘境的事,很是抵觸,不願過多提及。
而眾人皆都沒有發現的是,自第二日開始,隊伍之中便多了一個人。而這人從始至終,皆以術力隱藏行跡,便是三長老也隻是曾經有過一次,覺得周圍似乎有些異常,可在確認發現無誤之後,便也放鬆了警惕。
黑衣人以分海境修為混在隊伍之中,若他不想現身,這些人自然斷無可能發現。於是,黑衣人最初源於躲藏不被旁人發現的一絲樂趣,也終於在第二日消磨殆儘,開始覺得這次下山,還不如自己在後山山頂研究陣法來得有趣。
因為在他看來,這些人的趕路速度,比之蝸牛也快不了多少,根本算不得上是正常的速度。而自己跟著這樣的一群人趕路,著實是太過無聊了一些。
因此在第二日午時之際,黑衣人忽然靈光一閃,飛身落在前方十裡之外,將靈感所化的陣圖,迅速刻畫在了一塊石碑之上。在其刻畫完成之後,心得意滿地回到了隊伍之中,卻未想到這支隊伍,居然會碰巧經過那塊石碑。
而他更加不會想到,正是因為自己這塊隨意刻畫的石碑,會讓這支隊伍停歇在距離石碑百步開外,整整半日功夫。這半日之中,他用儘了自己能夠想到的,各種暗示前方沒有埋伏的辦法。
殊料自己弄出的這些小動作,非但沒有讓這些人放心過去,反而覺得是有人示警,所以止步不前。若不是最後隊伍之中,幾名低階修士初生牛犢不怕虎,加上心中著實焦急,不顧勸阻直接衝了過去,否則真不知道還要待在這裡多久。
一路之上,前方帶路的修士,從未將眾人的路,帶到過任何一處人煙聚集之地,這一行人一直以來走得都是荒無人煙的小路。或許是覺得這種路,更為便捷,不會遇上什麼麻煩,方便趕路。
可在第三日清晨時分,一座古鎮卻映入了眾人的眼簾,成為這一路之上,第一個有人煙聚集的所在。而那帶路的修士,更是直接引著眾人進入古鎮之中,儼然有一副暫時落腳於此的打算。
三長老雖然看得出來,這些人前後情緒反應有異,但畢竟一路之上眾人都未曾好好休息。這十三名修士,除了仍舊在昏迷之中的轉脈女修,氣色比之前好看了些許之外,其餘人皆都麵色蒼白無力。
若真繼續趕下去,隻怕是真的會油儘燈枯,到時還沒有進入秘境,自己便先一命嗚呼了。
....
跟隨前方引路的修士進入古鎮,三長老立時散出神識,查探了一下周圍情況。卻是意外地發現,這處古鎮之中,竟隻有少部分人沒有修為在身。雖然古鎮之中,大多隻是凝氣境的低階修士,可是這樣的一座古鎮,卻也有些彆具一格了。
再看身後這十三名修士,這些人的傷勢雖已做過處理,但若仔細觀察,卻還是能夠從他們的衣著之上,發現一些端倪與痕跡。可自方才入鎮以來,道路兩側無論是路人還是商販,對於這一看便是長途跋涉,一臉疲憊的十三修士,卻表現的極為平靜。
道路之上,也會有其他修士來往,談論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看向自己這些人時,往往是一眼即過,不再回頭。
三長老雖然很少下山,但也能夠感覺的到,這裡的氣氛似乎與自己見過的城鎮皆有所不同。但一是時間,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就好像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般。
而三長老更是發現,這十三人在來到這處古鎮之前,總是給人一種對於秘境之事十分焦急,刻不容緩的感覺,像是十二隻躁動不安的小獸。可自從進入這古鎮之後,他們身上的這種感覺,卻在迅速消散,不再躁動不安,反而十分平靜。
隨著不斷深入古鎮,三長老心中的警覺也越發強盛,不過就在這種警覺,即將形於色時,她卻是忽然間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一眼眾修士,而後搖了搖頭,將這種莫名的情緒,暫時壓了下去。
一路無話,帶路的修士,帶著眾人朝古鎮中心而去,不多時,一根三人合抱大小的圓柱,便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而此圓柱約莫三丈之高,圓柱之頂赫然掛著一隻木牌,上書三個腥紅大字:
“播山鎮”
而圓柱西側不遠處,則是矗立著一座巨大建築,其外形倒是與俗世王國之中那些豪華客棧有幾分相似。之所以說是相似,便是因為這座建築實在太大了一些,而且並未掛任何牌匾,也沒有小廝在外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