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腳步落地,抬頭之間,本已是做好了一目望去,清空如舊,萬裡無雲的打算。她並不覺得此時自己出現在此,會遇上本該半日後到達此地方才會遇上的大師兄。
可是此刻其剛剛站定身形抬頭望天,卻是看到一道人影,忽然間禦劍而過,隻是速度實在難以恭維,甚至可以說不如一般武道中人的輕功。
然而此人,卻並不是大師兄,而是自己那位二師兄。雖然二師兄當年初見之時的模樣,與現在的嚴肅老者模樣天差地彆,但她還是對這些自己剛剛修道之時的人事記得十分清楚。
所以此刻縱使離著百丈遠,也是一眼認出了,此人正是自己的二師兄。
可是在自己的記憶之中,當日前來楚玄宮者,隻有大師兄一人,根本沒有這位二師兄。而至今她也未曾聽過任何,關於當日二師兄也曾出現在楚玄國之事。
雖然她此刻很想跟上去看看,這位二師兄究竟是否是環境的破綻所在,可是她此刻卻著實施展不出任何術法,根本沒有辦法追上此人。至於武道輕功,她當年根本不會,而她修道之後有遁法在身,更是不可能修煉輕功。
“這裡..真是皇宮之外!”
就在此時,楚月身後的三女,也從密道之中走出,其中年約二十出頭的女子,不禁輕呼一聲。而周圍一目望去,更是不見任何埋伏,因為此地根本無法埋伏,乃是一馬平川之地。
“好了,既已到了此處,你們便已暫時安全,想必你們定有諸多疑惑,此時不妨明說。”
楚月打量四周過後,發現此地當真沒有任何異樣,更是沒有任何修士的氣息。雖然她此刻修為被封,但對於修士的敏感卻仍在,隻要來人修為不是太高,例如當年隻是凝氣境的大師兄和二師兄,自己便會第一時間發現。
“方才..院落之中...”
年長女子積攢了一路的疑惑,此刻卻不知是否該問,隻是眼見這個相處三年的人,如今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有些話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開口。
“原來你察覺到了,院落之外,的確有人埋伏。倘若你們欲行不軌,如今已是萬箭穿心的下場了。”
楚月說這些話時,毫無避讓之意,更加沒有任何隱瞞。其越是如此自信,年長的女子便是疑慮,不敢貿然詢問。可是其身後那位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子,此刻聞言之下,卻是忍不住開口道:
“什麼?!你竟然找人埋伏我們,虧師叔還念在當年的人情,一直留在這裡保護你,你可知道你們楚玄國惹上了誰?你..”
年輕女子還想繼續開口,卻被一旁的年長女子製止,而製止的方式十分簡單粗暴,直接點了其啞穴,使其無法出聲。至於她口中所言,楚玄國滅一事的真相,楚月自然心中知曉。
不過百年歲月已過,其也不再是楚玄國王室中人,而是殘陽宮的修士,這些陳年往事,她早已強迫自己放下。
“寧姑娘,你為何忽然改變主意了?”
年長的女子此次開口之間,並未再喊出主子兩字,因為今時今日,正是當初三人定下三年之約的最後期限。就在方才,時間已過,四人之間再也不是主仆關係。
至於這三名女子為何還不離去,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三年來,多少與楚月有了一些感情,不忍在此時棄她而去。
“我知你們並非敵國奸細,之前設伏,不過是想要做戲引出一些人來。如今目的已成,自然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我雖不知你們背後的師門究竟為何,但今日楚王城之事,絕非你們可以左右,現下便離開吧。”
楚月淡淡開口,所言之事卻是半真半假,真者乃是她方才離開,的確是想要找出幕後締造此方幻境之人。而假者,卻是當年自己設下埋伏的初衷,隻有滅殺眼前三人。
三女聞言互相對望一眼,然而為首的年長女子,此刻卻是麵色一變,沉聲開口道:
“寧姑娘,相處三年,我不知為何你今日與往日大為不同。但即便是深藏不露,到了揭開底牌的時機,我們也必須確認一件事,方才能夠放心離開。”
“哦?什麼事?”
楚月十分好奇,不知身後三個變數,究竟會衍生如何的情節,當即順著對方的話問了下去。然而其話音方落,原本站在其身後的三女,卻忽然間身形一動,將她圍在了中央,隨即一聲劍鳴赫然響起,三人三劍,直指楚月。
“我們需確認離去之後,寧姑娘尚有自保的能力,得罪了!”
話音方落,三女齊齊出手,年長女子出劍之時顯然還有保留,可其餘兩女卻是全力出手。須臾之間,三道劍光離劍而出,朝著中央的楚月襲殺而來。
而就在劍光距離楚月七丈之即,原本三人三劍,卻在一陣身形模糊之後,帶起數道殘影。年長女子一人四化,其餘兩人一者三化,一者兩化,熟悉你之間化作九人九劍,劍氣交錯縱橫。
“劍陣?”
楚月曾為百年玄丹,如今的眼界,自然與當日楚玄國中的楚寧月不同,此刻眼見對方出手,雖然劍氣淩厲,但卻終歸是凡俗武道之法,比起修士術法卻差了許多。
其此刻雖然無法調用真元,但眼力仍在,因此這對於世俗武夫來說亂花障目的劍陣,於她而言卻與慢動作彆無二致。
九人九劍,劍氣交錯之下,看似天衣無縫,然而劍網之中,劍氣強弱卻有細微差彆。不同劍氣締結之劍網,交接之處極不穩定,楚月輕易便看出此點,手中碧藍色長劍一揚,卻直接指向了那名年紀最輕的女子真身所在。
“嗯?”
雖然隻是看到楚月隨意的抬起手臂,可年長女子卻還是看出,這並非是巧合。因為她抬劍之時,已然是對準了九道真身與殘影之中的真身之一,這絕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