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虛陽真君開口同時,卻是饒有興致的望向楚月,而紅眸女子心中已有定見,自不會再因為他如此舉動,便心中生疑。然而再度開口之時,聲音卻已非女子,而是換回了陸沉舟:
“大哥,你高高在上多年,可曾想過會有今日,可曾想過楚玄國會有今日?你以為,自己奪了二哥的位置,將他囚禁於深牢之中,皇位便能做的安生了?若你坐上皇位之後,肯兢兢業業,做一個明君,善待子民,善待當年我們這群兄弟,也不會有今日。”
虛陽真君看向眼前女子,聽聞她口中傳出陸沉舟的聲音,對此並不意外,但也不會有絲毫動容。因為他雖然有這具身體的全部記憶,但在他看來不過螻蟻的黃粱一夢,所以這夢中的事物於他而言,不過雲煙爾爾。
“你想說什麼?”
虛陽真君淡淡開口,卻一直在注意一旁楚月的反應,因為之前紅眸女子所說之事,與她而言的確毫不相乾。可若是陸沉舟開口,所言之事,卻是會與其當年的心結有關,他想要從楚月的反應上,得到答案。
而下一刻,陸沉舟開口之間,卻又是重提舊事:
“當年我們六人潛入皇宮,一路暢通無阻,直到這乾元殿內。你真以為,憑借我們這些連武道一重都算不上的莽夫,便能夠斬殺一名開元境修士了?”
“你若是想說方顯的身世,那你大可不必,因為我比你更清楚他是誰。當年我...嗬嗬,當年你大哥之所以如此行事,也是將方顯算計在內,因此才有了乾元殿的一幕。好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虛陽真君之所以打斷對方的話,乃是因為他看出楚月聽到這些話時,麵上神色依舊,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而他也知道,眼前紅眸女子所想要說的,定然也不止這些。
遲則生變,他想要趕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知道一切,可是你卻不該做那一切,你寒了弟兄們的心,更寒了當初為你賣命,不惜殘害結義兄弟,而後卻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哼哼,既然如此對我,那我自然也要奉上一份大禮。
於是我籌謀多年,從那位老國師的身份與修為查證,用了十四年光陰,終於讓我查到了一絲端倪。為什麼一個小小的楚玄國,會有一名開元境修士坐鎮,而這名修士更是為了一個世俗之人,甘心赴死。
你並不知道,自己十五年前在這裡做下那件事後,便注定了今日的敗果,因為你殺了不該殺了的人,得了不該得到的東西。既然你偷了彆人的東西,自然活不下來!”
陸沉舟的聲音至此忽然一頓,而後紅眸女子竟忽然抬起右手,朝著自己的眉心點去。然而手指距離眉心尚差三寸之際,方才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卻是厲喝一聲:
“你做什麼?!”
“求活!”
陸沉舟低吼一聲,而那停下的右手,此刻忽然間突破最後三寸桎梏,點在了眉心之上。隨即一股靈氣波動,立時自乾元殿內如波紋浪潮一般翻湧而出,將牆壁之上的掛飾擊得粉碎。
而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發生一切的虛陽真君,此刻卻是意外大喜,忽然間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我的副宗主,想不到你籌劃如此之久,已到了決勝的關鍵,卻被這區區執念空間之中的一絲殘念占據了主導權,功虧一簣?!不知如今失去全部修為的你,作何感想呐,啊?哈哈哈哈!”
話聲甫落,虛陽真君忽然間出手,卻是右手一招,原本崩塌的穹頂之上,忽然間降下一隻金籠,隻是瞬息之間便已落地,將楚月與紅眸女修圈在其中。
同一時間,金籠之上無數符文升騰而起,化作道道金芒點綴其上,一時間光芒大盛,掩蓋四方。
而無數金光之中,虛陽真君緩步走來,來到金籠之前立足站定,看著此刻籠中的兩女,笑著開口問道:
“你們可知道言多必失?我一直在等你們給我一個答案,或者是一個機會,如今答案沒有,機會卻來得十分及時。既然如此,我又如何能錯過此等時機,不將你們一網打儘呢?啊?”
紅眸女修方才一指,乃是被陸沉舟的意識占據主導權,而一時心神失守,竟然讓其一指點向眉心,自費了這具身軀之上的全部修為。雖說這身軀不過是此方執念空間之中的神魂化身,即便修為全廢,他日回歸本體之時也不會受到影響。
可是如今,短時間之內,任是紅眸女修,也無法恢複出半點修為在身。如今的這具神魂肉身,與世俗之人再無任何無彆。不過也就在此同時,其心口處原本縈繞不去的那一團黑霧,如今也消散一空。
而全身傷勢,也隨著方才術力忽然間翻湧而出,好得七七八八,可就算如此,以這世俗公主之身,又如何戰勝開元巔峰修士?
“不必擔心,我說過方才是在求活,而不是找死。”
就在此時,陸沉舟的聲音忽然響起,隻是這一次卻並非自紅眸女子口中傳出,而是自乾元殿內憑空響起,詭異非常。虛陽真君見此先是眉頭微皺,而後卻是釋然,因為他也並非第一次見過如此狀況。
此時的陸沉舟,不過是因為紅眸女子一身修為儘散,隨著其術力一同離體而出,不消片刻之間,便會徹底消散在此,即便是其想要決死反撲,此刻也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