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赤芒同時襲來,楚月隻覺心間一陣涼意升起,眼下不及思考,唯有暫避鋒芒,當即便要朝著斷柱之下躍去。可生出此念的同時,心中涼意卻不減反增。
“哼!”
空間之中,再度響起虛陽真君的冷笑之聲,而這一聲冷笑聽在楚月耳中,卻如敲山震虎一般。隻是其此刻身形早已躍下斷柱,仍在半空之上,心下警覺之間,當即回身空揮出三道劍氣,以作退路。
而就在其躍下斷柱的瞬間,原本四道來勢洶洶的赤芒,卻忽然間於斷柱之上彙聚,化作一團金色虛影,儼然是虛陽真君原本的模樣。而下一刻,金色虛影忽然間如巨鷹一般自斷柱之上俯衝而下,速度奇快無比。
楚月揮出的三道劍氣在金色虛影麵前,便如同無物一般,隻是與其剛剛接觸,便瞬間消散一空。楚月見狀,心知中計,心下涼意未曾有半分褪去之相,當機立斷之下,忽然出手,卻非針對金色虛影,而是身旁的斷柱。
“轟!!”
隨著一聲震響傳出,楚月於空中全力一擊,一劍斬在了斷柱之上。隻可惜原本在她的計劃之中,是要一劍將此斷柱斬碎,如此便可借助落石緩解劣勢,同時也能借力旋身。
可是此刻一劍斬出,斷柱卻是紋絲未動,不過她卻也是因為這一劍的反震之力,原本下墜的身形,朝著後方偏移了數分。而其也終於在空中的位移之下,躲過了俯衝的金色虛影,安然落地。
隻是其落地瞬間,金色虛影便已消失不見,而虛陽真君的本體,仿佛也在此刻消失一空。在她如今的感知之中,整個空間之內,除了穹頂漏洞之上的兩人之外,似乎便隻剩下自己一人。
她當然不會相信虛陽真君已經離開此地,必定是施展了某種手段隱匿了身形,隻是此刻敵暗我明,自己又隻能施展武道功法。若對手在明處,自己尚可見招拆招,也是一種防禦手段,可如今的情況,實在是...
至於言語相激,這種法子楚月卻不會使用在虛陽真君的身上,因為她知道以對方的心性,斷不會因為自己幾句話便輕易現身,更有可能借此布設新的陷阱。
而就在楚月再度放出神識,開始找尋虛陽真君的同時,其也迅速遠離了原本的位置,朝著乾元殿大門的方向退去。有了之前的教訓,她可不想再一次踏入對方的陣法之中。
因為這一次,對方已然有了防備,若再想以相同的辦法破陣,可能性微乎其微。
“怎麼?你不想說些什麼,激朕現身麼?”
就在此時,空間之內忽然再度響起虛陽真君的聲音,此聲音依舊虛無縹緲,無法分辨方位。楚月眉頭微皺,心下卻是暗自疑惑,可是一時間卻又想不通所以然。
虛陽真君如今在暗,而她在明,若前者真有辦法對付後者,便無需再借助可能暴露其方位的言語推進什麼。有了之前的教訓,楚月並不覺得虛陽真君當真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所以他此刻的拖延,必有後招。
然而此時的自己,卻處於完全被動之下,必須要做些什麼,打破此種被動才行....
心念一轉之間,楚月忽然將手中長劍橫在身前,另一手卻是直接抓向了劍刃,以其如今凝氣境的修為而言,在並未施加真元的情況之下,手掌自然無法與寶劍抗衡,當即鮮血順著劍身流淌而下。
而就在其手掌由劍柄之處,緩緩挪移到了劍尖之時,原本黯淡無光的長劍,此刻卻忽然間泛起一陣微弱的藍色光芒,同時劍鳴之聲再起。
隨著劍鳴聲起,原本地麵之上散落的兵刃,此刻卻似乎再次受到了感召一般,即便方才一戰之下,已經大多支離破碎,此刻卻仍舊是產生了陣陣共鳴。
“敕!”
楚月口中輕呼一聲,長劍忽然朝著王座方向一指,而下一刻,原本隻是有所共鳴的兵刃,此刻卻紛紛離地而起,再度列陣於長劍之前。短短數息之間,長劍之前便彙聚了大殿之內幾乎所有仍有共鳴的兵刃,一眼望去已有近百之數。
而下一刻,長劍之上原本便微弱的藍色光芒,卻忽然間變得更加黯淡,可與此同時,那些彙聚而來的兵刃之上,卻隱約泛起一絲光芒,像是建立了某種聯係一般。
做完這一切的楚月,此時額頭之上儘是汗珠,似乎消耗頗大。可下一刻,其卻是冷哼一聲道:
“你想要拖延布陣,我偏不讓你如願,此招之下,你將無所遁形!”
開口同時,楚月手中的長劍忽然間脫手而出,然而其此刻所施展的,卻並非是武道功法,而是劍修的禦劍之術。隻是由於之前自己施展過類似的手段,所以如今故技重施之下,卻不難唬住虛陽真君。
“嗖...”
長劍脫手而出,立時響起一陣破風之聲,猶如軍陣之中的將帥一般,一馬當先。而其身後原本懸浮的兵刃,此刻也紛紛朝著前方衝去,雖看似漫無目的,卻有掃蕩之勢。
近百兵刃齊飛而出,聲勢浩大,破風之聲不絕於耳。楚月立身原地,此刻右手掐著劍訣,似在操控兵刃席卷整個乾元殿,可是其額頭之上的汗珠,卻越發密布。
距離劍出之時,隻不過短短三息功夫,其已是滿頭大汗,氣息紊亂不堪,儼然有一副氣空力儘之相。而近百兵刃於空無一人的乾元殿內,自然一馬平川,頃刻之間已掃蕩了近半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