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大陣之外,層層防禦陣法之中,此刻領軍的三宗人物,除了那七名虛陽宗長老之外,最高身份之人也不過三宗執事,因此即便是看出時局不妙,一時間卻也無人敢總領大局,隻得聽命行事。
此刻大陣之外,已被布下重重陣法,這些大多修為乃是玄丹上下的魂修,此刻一麵催動防禦陣法,一麵抵擋不斷襲來的鬼物。而此時此刻,正是上一波鬼物剛剛敗退,尚未重生之時,眾修士得以片刻喘息。
“此峽穀之中發生這等變故,為何上麵還沒有派人前來,若再拖延下去,等那些低階弟子死傷過半,終是會輪到你我親自上陣了。”
一處防禦陣法之後,一名虛陽宗執事,與其他幾名執事暗自傳音,心中疑惑漸起。其餘三人聞言,也皆都是眉頭微皺,對於此行的人員配置,其實他們心中早已生出各種猜測,隻是不敢明說。
而三人之中,一名身穿勁裝,身材魁梧的男子,此刻瞥了大陣方向一眼,而後傳音道:
“求援信號已發出半個時辰之久,可除了貴宗七位長老之外,卻遲遲不見旁人來援,若說這其中沒有什麼變數,我第一個不信。隻是你我人微言輕,即便看出問題,可又能怎麼樣呢?”
這四名執事之中,除了身材魁梧的男子並非虛陽宗之人外,其他三人皆是虛陽宗執事。而虛陽真君與東方明日一向不和,門下兩宗修士,也是明爭暗鬥多年,此刻三名虛陽宗執事聽他如此開口,心下卻是有些意外。
其中一名好事之人,當即傳音問道:
“道友若是有什麼好的法子,不妨說出來聽聽,若是當真可行,哈...”
這名執事言至末尾之時,卻沒有將話明說,之時朝著大陣方向拱了拱手,給此人留下自行發揮的空間。而魁梧男子見狀,立時想到了三人身份,不過卻又搖了搖頭道:
“其實也算不得什麼法子,在我看來,與其在此坐以待斃,虛耗實力,還不如派遣精銳突圍求援。”
其餘三人聞言相互對望一眼,而後麵露失望之色,其本以為對方能有什麼高見,卻未想到會是這等念頭。此刻三座大陣運轉穩定,全係無數分海魂修與七名虛陽宗長老坐鎮,此行的精銳儘在大陣之中,方才能夠維持大陣平衡。
此等突圍求援之法,此人能夠想到,那七位長老又如何想不到?此刻的關鍵不在於是否求援,而是他們根本沒有可用的人手。如若貿然派出大量玄丹執事突圍,本陣的守備能力便會大大減弱,屆時萬一援軍到來之前本陣淪陷,便得不償失。
而若隻是派遣少量玄丹執事突圍,這卻無疑是用這些人的性命去賭,而人選也是一個極大的問題。因為畢竟此刻大陣內外,並非隻有一宗一門,而是三宗共事。
此事雖然關鍵,可危險同樣不可忽略,此刻三宗唯有虛陽宗有長老坐鎮,而其他兩宗根本沒有話事之人,一旦發起此事,三宗人馬的軍心,便是首當其衝。
“叮...叮...”
就在此時,防禦陣法之外,忽然間響起一陣清脆之聲,宛如編鐘齊鳴。而正在閒談的四名執事聞聲,立時起身進入陣法之中,同時麵色凝重。
而下一刻,無數如這四人一般的組合,紛紛進入陣法之中,一時間遁光四起,稍稍停歇的陣法,此刻也光芒大作。而鐘鳴之聲落定同時,山穀之中立時再度泛起道道衝天光柱,而後伴隨嘶吼之聲,席卷而來....
....
同一時間,距離山穀入口數十丈外一處山洞之中,楚月三女藏身其內,看著天空之上的異象,麵色微凝。
“如今山穀之內狀況不明,已與我去時截然不同,貿然進入太過危險,依我之見,你們兩人還是先留在這裡,讓我先行查探一番,找到安全路線之後,再行...”
玄丹女修率先開口,打破了此時的沉默,三人到達此地已有一柱香的功夫,而天空之上的藍色光柱,則是衝天而起的兩次。雖說三人並不知道這光柱究竟代表何種意義,但卻看得出此山穀之內,必定危險重重。
“師父,我...”
商夢雲並非不識大局之人,因此她這一句想要同行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來。雖然她不想師父冒險,可當下卻也找不出什麼阻止師父的理由,此時自己三人雖然藏身在此山洞之中,卻仍是有被之前那名古怪魂修追上的可能。
楚月聞言再度搖了搖頭,又一次阻止了玄丹女修進入山穀查探的想法。不過卻並不是因為懷疑,而是因為不想對方做無用之事,平白犧牲。
先前她的確是懷疑過玄丹女修,因為一個人在逃亡之時,不可能將逃亡路線記得那般清晰,也不可能重回故地之時,走得沒有絲毫偏差。可是如今,她卻是從紅眸女修口中,得知了一個真相,便是此玄丹女修,早已是魂修之身。
再加上如今她不過隻剩下半日性命,無論之前有何猜測,如今都已煙消雲散。否則,她還真會去懷疑,為何玄丹女修明知山穀危險,還要數次提出孤身前往。
不過此時的楚月,卻是知道其為何如此焦急,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性命隻剩半日,因此想要在轉化之前,將商夢雲送離此境,更是不想讓自己的徒弟,看到自己完成轉化的那一刻。
至於自己,她早已做好了打算,身為小元山響字一脈的傳人,她絕不會容許自己封印了一生的封印,卻在死後化為封印之中的怪物。
“道友不必心急,那人既然說了要來,便不會食言,皆是一定可以平安送雲道友出去的。”
楚月傳音之間,沒有多做安慰,因為她知道,此刻對於玄丹女修而言,沒有什麼比商夢雲的安全更加重要。而其傳音的同時,亦是輕聲開口道:
“道友也說了,此時山穀之中情況不明,若讓你一人前去,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又讓我們兩人如何自處?更何況,雲道友之所以進入此地,便是為了道友的安危,倘若道友一去不返,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