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此言可謂自信十足,卻也絲毫不給對方留任何餘地。楚月自然不會因為對方的幾句言語便動怒,此刻更多的是在提取對方這句話中的信息。
他既然看出了自己的修為,便說明修為相近,或者是略高。而自己進入世俗王國境內之前,一直皆是施展遁術而行,速度不慢,便說明對方要麼遁術在自己之上,要麼便是入境之後方才盯上自己。
至於後麵的話,則大有可能是對方的修為,的確在自己之上,所以才會如此自信。卻也有可能是故作高深,詐自己不敢貿然出手,他好伺機而動。可無論是哪一點,至少一項信息不會有錯,便是此人所要針對者隻是自己,無心牽連旁人。
若是敵人,至少也是一名有原則敵人,否則這一路之上,他有太多次機會趁著悍匪來襲之時,忽然出手偷襲自己。可是其卻並沒有在這些世俗之人眼前展露術法,無論出於哪種原因,至少在楚月看來,此人很守規矩。
“道友說的禁製,要如何破除?”
聽聞楚月如此傳音回複,男子一直微閉的雙眼,此刻睜開了一道縫隙,顯然對於這個回答有些意外。不過下一刻,便又微閉上了雙眼,再度傳音道:
“我之前說了,那禁製對你並無作用,隻不過對那家夥頗有影響。你察覺不到不是因為禁製太強,而是因為禁製太弱,那禁製就在城樓之中,具體方位我也感知不到,不過你進入之後應該可以發現。不過...”
話至末尾,男子再度睜開一道縫隙,而後補充道:
“我如果是你,就會趁著這個機會甩掉後麵的人,打發他們回自己的據點。這關隘都已經被人做了手腳,後麵的路隻怕更加難走,他們回去自然有危險,可是繼續走下去,危險卻未必會小。”
楚月聞聲不再傳音回答,而是朝著城樓而去,推門而入。一陣灰塵鋪麵而來,卻未觸及其身,便被周身靈韻蕩開,至於此內是否會有其他埋伏,楚月卻是對自己神識還有幾分自信。
進入城樓之中,卻見地麵之上散落著數十柄刀劍,而樓內正中一張布滿灰塵蛛網的長桌之前,卻赫然站著一架身穿金色鎧甲的骷髏,手中仍舊以劍指地,死而不倒。
“嗖..”
楚月抬手之間,一道靈光朝著骷髏而去,靈光沒入其內的同時,骷髏立時泛起一絲微弱青光,產生一絲靈氣共鳴。楚月當即知曉,此處的禁製陣眼何在,而麵對此骷髏,楚月既無畏懼之心,卻也不會心生敬畏,輕輕一揮手間,骷髏倒地,金甲脫落。
“哢嚓..”
隨著一聲脆響,骷髏周身原本的一絲靈氣瞬間消散,而下一刻骷髏骨架卻瞬間化為粉塵,四散而去。楚月見狀,緩緩搖了搖頭,而後徑直走出了城樓,並未去說什麼安息之類的話。
可就在其走出城樓,重新來到城牆之時,卻是率先發現那名軍士頭目,如今正朝著來時的方向疾奔而去。隨即抬眼之間,卻見遠方樹林兩側,原本同行的一眾軍士,如今皆已半跪在地,肩上架刀。
而他們身旁,則站著一群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彪形大漢,此刻正一臉興致地看著那關隘之下,拚命朝此跑來的軍士頭目。而後抬手一刀,朝著最近的一人赫然斬下....
“住手!!”
朝此跑來的軍士頭目見狀,口中大喝一聲,然而此時其距離同袍還有百步之遙,根本無法阻止半分。那名揮刀的大汗聞言,手中長刀一滯,而後朝著軍士頭目嘿嘿一笑。
可下一刻,其卻是自腰間掏出一枚匕首,朝著眼前最近之人的後心便刺了過去,一臉嗜血猙獰。
可就在匕首即將刺入刺入後心之時,一道無形壁障卻忽然間出現在此人周圍,匕首接觸瞬間,劍刃應聲而斷。然而未及大漢反應過來,一個說著不知哪裡方言的聲音卻從一旁響起,而後,那名原本半跪於地的士卒,便這樣站了起來...
“哎..你們這就過分了,我都入鄉隨俗,跪了求饒,你們那刀原本也不是要砍我的,怎麼忽然就想到刺我一劍了呢?既然你們橫豎都要殺我,跪了都不成,那生死之前,規矩怕是也得破一破了。”
其話音落定,周圍彪形大漢這才從錯愕之中反應過來,大喝一聲:
“你找死!”
然而此男子卻並未出手,而是做出了令人大跌眼鏡的舉動,隻見其雙手抱頭,身形一曲,用著無所謂的言語,說出了投降的言語:
“哎呀,錯了錯了,彆打彆打,大哥饒命。”
卻在說話之間,身形一陣模糊,下一刻便與其餘幾名半跪於地的軍士出現在了距離眾大汗五十步開外。方才喊出找死兩字的大汗,此時下意識揉了揉眼睛,隻覺眼前一切超乎常理。
卻見先前開口的男子,此刻朝著自己招手,一臉擔憂地喊道:
“誒誒誒誒,回頭兒回頭兒,你們的對手來了,小心點兒,最好剩一個,彆死光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