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此時右腿受創,加之此地毫無靈氣可供其吸納,此時雖有轉脈之境,但所剩的實力卻未必比得過剛剛踏入修士行列的凝氣境弟子。好在其雖然無法施展術法,但神識卻並非受損,先前落地之時的搜查也並沒有出錯。
之所以沒有用神識捕捉到這些人的存在,並非是因為這些人擅長隱匿功法,而是這些人身上根本沒有半點靈氣與修士氣息,因此才沒有被神識第一時間鎖定的。
既然不是修士,楚月心下倒也沒有太過緊張,她本是擔心那老嫗將自己引入某種陷阱之中,可如今看來,似乎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會落入此等境地之中。
不過看她最後的反應,似是認出了此地,而且神色之間多有忌憚。既是如此的話,如今自己想要安然脫身,依照常理隻怕難上加難,必須出其不意。
“砰..”
隨著一聲悶響,原本以劍撐地的楚月,身形卻忽然間朝著右側躺倒下去,似是傷重昏迷,而其真實情況自然並非如此。如今她不知眼前喊話之人背後的實力如何,降低對方戒心,示弱也是一種辦法。
當然,她也考慮過對方有可能趁自己昏迷補刀的可能,所以她在躺倒下去的同時,已將體內殘存不多的一絲靈氣灌注於指尖。倘若來人真有補刀之意,那也隻能拚死一搏了。
“嗯?”
不多時,先前喊話之人自林中現身朝此走來,口中卻是輕疑一聲。因為在他原本的計劃之中,自己喊話之後,對方定會有所行動,而自己最好伺機而動。
可是卻未想到,眼前此人竟然直接暈了過去,倒是省了自己許多麻煩。
楚月並不知道的是,此人其實同樣忌憚於她,因為其輪值同伴並未在此附近,其也是因為一些私事方才偷跑出來的,卻不想意外撞到了楚月這件事上。
此人身穿一身破舊麻衣,右手持一柄短斧,身後背一柄長弓,腰間則掛著一直短刀。而這三把兵器,皆與其這一身麻衣一般,顯然是用了許久,已然有些破敗,倒有幾分山中獵物的模樣。
而此男子此時緩步走來,卻在注意著地麵之上的楚月,是否有所行動。他可很是清楚,一些猛獸在瀕死之時,有的會選擇破釜沉舟,可也有的會詐死投降,等到自己放下戒心之時,其再決死反撲。
因此男子靠近此方的速度很慢,慢到不像是洶湧成竹,慢到他的心思,已然被楚月猜準。
“我不管你是誰,但你既然闖入這裡,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一箭,便是你應得的見麵禮。”
男子開口之間,停留在距離楚月七步開外,此刻卻是取下背後的長弓,而後張弓搭箭。如此近的距離,加上此人長弓之上的老舊程度,幾乎不可能將箭失了分寸。
而此時的他,更是將此弓箭,對準了楚月的後心要害....
“哼..”
楚月麵上不動聲色,心下卻是冷笑一聲,若非早前已看出其心思,楚月斷不會如此涉險。而此時,明知對方是在試探,自己斷沒有理由就此暴露,當即將手中的那一絲靈氣,彙聚於後心之處。
倘若對方真的要一箭穿心,那這縷靈氣便會起到防禦的作用,而屆時楚月更是會翻身將此人斬於劍下。這七步的距離,便是她如今沒有靈氣調用,右腿受創,也有自信能夠在對方反應不及之下,定住乾坤。
隻是一劍過後,倘若對方仍有援手,或是本身就是一種試探,那楚月勢必得不償失。因此她才會選擇將最後一絲靈氣用在防禦之上,賭這一回生死。
“嗖!”
一陣破風聲起,一隻箭矢已然落在楚月身旁三寸,幾乎貼著臉頰而過,卻未傷及一絲一毫。楚月早有準備,因此麵色依舊,仍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樣,而此男子見狀,卻也沒有再行試探,便朝其走去。
“小六!”
就在此男子靠近楚月,準備彎腰將其扛起之時,身後卻忽然間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不知為何,此聲音響起的同時,這名被喚作小六的男子,立時神色有些慌張,第一時間竟是想著躲藏。
可是其還沒有走出多遠,身後便又有一道箭矢飛射而來,卻是直奔其手臂而去。男子立即閃身而退,一副後怕的模樣,當即出聲道:
“三姐,我是自己人啊!”
“我當然知道你是自己人,也知道你躲得開,不然射的就不是手了。”
之前的女聲再度響起,而林中也同時走來一名高挑女子,隻不過此女子五官雖然精致,可惜一身穿著實在不堪入目,與這男子有七成相似。
加上不知是因為天生如此,還是在這山林之中無數歲月形成,麵上不知是黑灰還是本相,總之將其五官精致徹底拉低了數個檔次,與道路之上的乞丐也並無太多區彆。
“我...三姐,這人是闖入者,我們...”
高挑女子沒有給男子說完話的機會,便搶先一步道:
“我當然也知道此人不是我們這裡的人,但你看她這副模樣,想必也是身不由己。至於她究竟是不是居心叵測,總是應該帶回去,交給老大查看一番的,還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