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公主獨自一人走在雲霧索橋之上,此時心中雖有不安,卻並未表露出來。看著兩側遮擋視線的黑霧,反而覺得一時寧靜,因為在穿越這片黑霧過後,便要麵對難關。
“上師?”
就在此時,其眼前一陣流光閃過,隨即便見楚月去而複返,這讓她有些疑惑。可下一刻,其卻是自眼前上師的神色之中,看出了一絲凝重之意,心下當即一沉。
“可是她出事了?”
“不是她。”
三字入耳,玄霜公主立時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自己王妹出事,便一切安好。可是轉念之間,卻是意識到對方所言三字的意義,眉頭微皺之間,輕聲問道:
“是誰出事了?”
可話音落定,卻沒有得到楚月的回答,隻見後者微微搖頭,而後答非所問道:
“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等下進去之後,以我的立場不好多說什麼。”
“謝上師。”
玄霜公主微微欠身一禮,而楚月側身讓過,前者倒也不見怪,隻是繼續跟在楚月身後,朝對岸行去。可心中的疑團卻越發深重,此刻雖未進入營地,卻也猜到了某種可能。
然而儘管其做好了心理準備,此刻來到營地外圍,看到白色布幔與眾人穿著之時,仍舊是心中一驚。再聯想起上師之前叮囑,隻怕此刻玄遠軍中,應是死了什麼重要之人,而此人的死會讓玄遠軍與玄霜王室的關係更加惡化。
...
兩女步入營地,傳送陣法一開一合之間,便將兩人送入廣場之中。而此時的廣場之上,卻是空無一人,周圍更連一個守軍的影子也沒有,著實有些怪異。
楚月先前已然進入過此地,所以見怪不怪,此刻帶著玄霜公主,一路朝營地深處而去。不多時便出現在先前早已用神識掃蕩到的一處屋舍之前,而此刻屋舍之內存有關鍵的五人。
“出雲山究竟發生何事?”
楚月推門而入,倒沒有什麼拘謹,因為她早前便已看清屋內幾人,除了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儒生未曾見過之外,其餘皆是老麵孔。
然而就在楚月推門而入之際,一聲咆哮卻自屋內響起,顯然此屋內是被人布下了隔音法陣,這才讓門外的兩女未曾聽到半點聲響。楚月聞聲眉頭微微一皺,而她方才忽然響起的聲音,也讓屋內那名咆哮之人神色一滯。
楚月此時掃眼之下,看清屋內眾人神色,卻意外地發現這名正在咆哮之人,並非是虎堂主,而是平日裡素來冷靜的影堂主。
此刻屋內床榻之上,虎堂主臥床不起,麵色發黑。影堂主站在床榻之旁,指著前方兩人,目露凶光,殺意十足。影堂主對麵的座椅之上,神秘男修正端著一杯熱茶慢品,似是根本沒有聽到對方的言語。
神秘男修身後,則站著那位三姑娘,此刻看向影堂主的神色十分平靜,仿佛眼前之人口中喊打喊殺的目標根本不是自己一般。隻是眼神落在虎堂主身上時,仍舊有幾分閃躲。
然而當楚月進入屋舍之時,眾人雖皆有目光投來,可第一個反應過來招呼之人,卻既不是影堂主也不是神秘男修,而是屋內端坐一旁的白衣少年。
隻見其起身朝著楚月雙手相疊置於胸前,而後朝下一拜,沉聲道:
“玄遠軍副指揮使李書,見過王上。”
白衣少年一記長揖有些突兀,再加上其並未指名道姓,因此楚月並未第一時間反應。可當其反應之時,卻是意外地發現,此子正在看著自己。
而一旁的玄霜公主,卻是將此少年說的話聽得十分清晰,不僅僅是對方自報家門的那一句玄遠軍副指揮使,更是王上二字。
“嗬,你叫她什麼?”
就在此時,一直仿若局外之人的神秘男修,忽然間緩緩起身,笑著開口,同時帶著幾分玩味朝著楚月看去。且不說同為宗門修士,在拜入宗門的那一刻,世俗身份便早已拋卻,便是多日來與這位楚道友的相處,他也能看得出其並非貪慕權利之人。
因此在神秘男修看來,出雲山之人的心思,根本不是什麼難猜的秘密,便是想要強行扶這位楚道友上位,然後名正言順光複楚玄國,拿下玄霜。
神秘男修身為乾炎宗長老,雖然平日裡不怎麼管事,外出時也基本沒將自己當做過宗門長老,但此事卻是發生在自己眼前。於公他不能看著玄霜王室之人手持玉符,卻被叛黨所殺,於私則是不願自己這位楚道友淌上這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