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上師應該並不知道,乾元殿前的深坑之下,應該有某種特殊存在,使得那位聖主不敢或者無法輕易離開。我雖不懂修行之法,但卻對氣息有所感應,老國師的氣息與乾炎宗上師相比相差懸殊。
可是老國師卻與那位聖主曾在王都之外正麵交手過一次,結果是老國師輕傷遁走。在見過上師之前,我曾一度認為是老國師修為精湛,但如今看來,卻似乎是因為那位聖主在王都之外,無法發揮全力。”
言至此處,玄霜公主的話稍稍一頓,而楚月則是稍稍思索過後,將對方這種說法暫時按下。因為之前她是清楚的見識過神秘男修的實力,至少也是一名玄丹境修士,即便不擅戰鬥,可境界卻仍舊擺在眼前。
然而其與藏身雲層之上的那位聖主一戰之後,兩敗俱傷,如今修為不過開元巔峰,這一點根本做不了假。可若是按照此女的說法,當日與其一戰的聖主,隻是無法發揮全力的部分實力,那其全盛之時的修為,又要達到何種境界?
更何況,妖物突破玄丹之時,所引發的天地異象比修士更甚,若玄霜國內出現此等妖物,南玄境內的宗門修士,必定會有所察覺,不會放任至今,除非....
然而就在這時,玄霜公主卻又再度開口,補充了一句關鍵信息: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當日老國師與那位聖主交手之時意在拖延,實則卻是與一位散修前輩約好,趁此時進入乾元殿深坑之下一探虛實。而當日一戰之後,老國師遁走他鄉,那位進入深坑的前輩也再無音訊。
因此我曾懷疑過,當日老國師之所以能夠安然遁走,是因為那位前輩進入深坑之後,發現了關鍵所在。故而在王都之外與老國師交手的聖主,又或者說是聖主化相,才會衰弱至此。”
話音至此稍稍一頓,玄霜公主欠身一禮,而後輕聲開口,繼續道:
“上次之所以沒有將此事告知上師,並非有意隱瞞,而是因為此事終歸不是我親眼所見,這些也隻是猜測推論,所以之前才會想著讓上師自己查看一番,這樣得到的信息才最為準確。
不過既然上師沒有到過乾元殿,而今日一彆又不知何時才會再見,所以便將這些信息一並告知給上師,希望能夠儘些微薄之力。”
“你倒是有心了。”
楚月淡淡開口,為這番對話畫上終點,至於對方之前所問之事,她卻並不打算在此給出答案。同時她也從對方最後的語氣之中,察覺到了一絲信息,似乎這位玄霜公主已然意識到,她此行回去之後,隻怕凶多吉少。
可楚月卻是不解,以現在她擁有的籌碼而言,有什麼理由一定要趕回玄霜王都,做這凶多吉少之人。若以她手中玉符直接相求乾炎宗,出手鎮壓那位聖主,豈不是更為穩妥一些?即便乾炎宗未入品階,也不會隻有那一名玄丹長老才是。
隻是楚月同樣不知,那枚玉符對於乾炎宗而言,隻是一份承諾,一次出手的機會。成功與否,還要看得失衡量,玄霜公主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沒有貿然請乾炎宗上師出手,反是將此玉符留下,作為王妹的護身符。
而她真正的期許者,正是眼前的楚月,因為她知道楚月的身份,也多少看出了一些這位楚上師的心性。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願意為此賭命,今日之後,自己返回玄霜王都,雖然九死一生,但卻值得。
....
半日時光轉瞬即逝,而這短短半日之內,卻發生了兩件大事。其一自然是這位玄霜公主隻身一人下山,而後便傳來山下禁軍撤退的消息,大張旗鼓地班師回朝。
其二卻是陸沉舟的葬禮,竟在半日之內匆匆完成,使其入土為安。楚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因此在玄遠軍眾人於靈堂流程之時,她卻施展神識,密切注意陸沉舟的棺槨。
可最終得見陸沉舟屍身之後,卻是未曾發現一點生機與靈氣存在,這一點著實有些古怪。因為對於修士而言,詐死瞞過世俗之人十分簡單,因為開元境巔峰修士本就無需吃飯飲水,更加不需要呼吸,隻需飲氣即可維持生機。
然而如今的陸沉舟,非但生機斷絕,就連靈氣也儘數潰散。照理說修士即便身死,周身靈氣也不該在一日之內儘數潰散,他的這種死法,著實有些詭異。
因而一個大膽的想法,忽然間自楚月心中浮現而起,隻是此法若由自己來做,時間上恐怕有些衝突。於是心念一轉間,便想到了一個人選,隨即身形一陣模糊,便出現在雲霧索橋之上,找到了同樣心中存疑,來此調查的神秘男修。
兩人對視許久,默然不語,卻在暗中傳音,神秘男修麵色變了數變,最後定格在無奈之上,而後轉身便朝營地之內而去。卻在轉身的瞬間,麵上的無奈轉為一絲玩味,剛剛進入營地之中,便將這苦力皮球,踢給了一個苦命之人....
而楚月此時則是目送神秘男修離去,麵上出現一絲笑容,腦中回想起對方離去之時,有些委屈的一句話。
“好吧,誰叫我現在打不過你,哎..虎落平陽被...再會。”
而後其身形一陣模糊,同樣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