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神秘男修眼見此女生機迅速流逝,不禁輕疑一聲,當即將兩指搭在對方脈搏之上,施展神識查探起來。修行之人,尤其是達到紫府玄丹之境者,往往知曉一些醫理,而乾炎宗更是不善術法,專攻符籙的一門,而符籙之中便有療傷救人一脈。
作為乾炎宗長老,神秘男修對此道並不陌生,可此時兩指搭脈之後,眉頭卻不禁微微一皺。因為眼前此女體內,斷無任何暗毒存在,更加沒有任何暗傷爆發。
然而此女如今咳血不止,加之神色之間,似是知曉發生何事,無奈其無法開口,自己一時間還真的看不出所以然。當即又喂了對方一顆丹藥,緊接著取出一張靈雨符施展開來,總算是暫時停止了此女生機的不斷流逝。
“得罪了。”
心念急轉之下,神秘男修忽然口出三字,而後左手一指,卻是點在了此女眉心之處。隨即指尖一陣黑氣湧動,直接灌入對方腦海之中,而下一刻神秘男修亦是閉上了雙眼,然而眼內卻出現了彆樣光景。
不多時,神秘男修重新睜開雙眼,眉頭卻是皺得更深,心想這小小的玄霜國,竟有如此多的修士暗藏。方才他所施展的,乃是一門機緣巧合獲得的邪修手段,直接讀取了此女此刻心中所想。
本想著找出其生機流逝的原因,卻未想到看到了屬於此女心底的記憶...
“想不到南玄州仍有巫教餘孽,隻是這生死蠱為何....”
心下既定,神秘男修已作出判斷,此女如今生機流逝,並未是內因所致,而是少年之時被種下的蠱毒影響。若此蠱隻是剛剛種下,以自己玄丹境的修為,當然可以直接抹除,可此蠱如今已與此女血脈融合。
莫說自己現在重傷之下隻有開元修為,便是全盛之時,也未必能夠在不傷害對方的情況下,清除此蠱...
當下自己所能做的事,其實並不多,隻能以修士手段,抑製此女生機流逝,卻無法治療根本。同時亦是感歎王室親情的悲哀,此女記憶之中,那位對自己無微不至的二姐,竟是喂她吃下此蠱毒的元凶。
所謂生死蠱,乃是千年之前霍亂南玄的邪教所用之物,一旦被種下此蠱,便會淪為身負主蠱之人的替命。主蠱之人所受創傷,將會直接轉移在中蠱之人身上,至死方休,可謂極為狠毒。
此時自己隻能單方麵抑製此女傷勢,可若是主蠱之人身受致命創傷,那即便是隕天境強者至此,也同樣束手無策,此女必死無疑。此時唯一可解的,便是那名身負主蠱之人,脫離險境。
可莫說那人如今身在何處自己都不知曉,便是知道,此時趕去也未必來得及。他沒有想到,眼前此女竟會在自己堂堂乾炎宗長老的麵前消亡,雖然並不是自己的原因,卻仍舊感覺到一絲無力....
而三姑娘此時生機暫停流逝,隻是意識已然朦朧,根本無法分辨出,自己如今情況轉好,並不是因為那個人危機解除,而是麵前的上師所為。
此刻的麵上,竟是出現了一絲笑容,雖然無力,但那一隻一直伸出去的手,此刻終於收了回來,殊不知,自己掛心之處,仍是生死危機之中....
....
半刻之前,百裡之外,聚風峽中,三千禁軍圍成一團,內中留出百丈空間。而此空間之內,一名身穿鎧甲的白發老者,此時以劍拄地,氣喘籲籲,眼中卻儘是怒火,看著身前不遠處的宮裝女子。
而此女如今正站在原地,單手負於身後,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右手持著一柄軟劍,斜指地麵,正是玄霜公主。
先前她剛剛遭遇叛亂,按理說此時早該身首異處,根本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裡,然而此刻她雖然安然無恙,可身後卻倒著一人,竟是之前的禁軍大統領。
而此刻與她比鬥的老者,卻正是玄霜國的老元帥,亦是此刻埋伏於此的首腦之人。
先前老者與禁軍大統領隔空喊話,本以為已經說動對方,卻未料到眼前此女現身之後,明明是將禁軍一並得罪,將他們說成與自己串通一氣,早有預謀反叛。
可是這位大統領卻不知發了什麼瘋,竟是站在了此妖女的一方,要與自己魚死網破,卻隻是為了一個忠於立場,忠於王室。
而玄霜公主見狀,卻是對這位大統領高看了幾分,不過她此刻卻並不想眼前的禁軍與眼前這些人不死不休,那無疑是無謂的犧牲。因此便以對方口中的仁義道德為由,提出了一場比鬥,以三局兩勝,決鬥今日成敗生死。
老元帥雖然不知對方想要耍什麼手段,但卻不否認這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因為若是當真全麵開戰,自己一方勢必也會有所損失,而且伏擊王城禁軍,始終不是什麼光彩之事。
如今的自己等人,所舉的乃是親王義軍的名號,倘若名號之上沾染一些汙點,恐怕....
於是老元帥權衡之下,與那位國師對望了一眼,終是選擇答應下來。畢竟自己這一方,除了自己之外,還有這位修士之身的國師坐鎮,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可是同時他心中也同樣存疑,眼下這必敗的局麵,為何這妖女會選擇如此開口,難道她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底牌?
說是三局兩勝,其實雙方能夠派出的巔峰戰力,也隻有兩人而已。讓玄霜公主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出陣的第一人,並不是那位修士之身的國師,而是這位玄霜老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