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邊境,高空之上,一名道袍男子背負長劍,此時禦風而行。速度雖然不慢,但比之其全盛時期,卻不及十之一二。玄霜邊境,原有大軍駐紮,以防鄰國偷襲,然而如今一目望去,入眼者卻儘是荒涼。
莫說是大軍駐紮,便是巡邏小隊,也沒有任何存在的痕跡,倒像是荒郊野嶺,無人之地。
“嗯?”
正當道袍男子將出北境之時,卻是忽然間自前方空中,感應到一股莫名氣息浮現而出。口中輕疑一聲的同時,腳下遁術減緩三分,而後心念一轉見,取出一張符籙,貼在掌心,隱匿氣息。
可就在這時,前方藍天白雲之中,卻忽然間散發出一道紫霧,此霧氣非修士不可見之。道袍男子見狀,麵上並無意外之色,眼中卻閃過一絲無奈。
對於此種霧氣,他其實並不陌生,當日於出雲山上空,與那位聖主對戰之時,周圍便是縈繞此霧。而此霧之功效,雖並非能夠傷害修士的劇毒,卻能夠蠶食修士護體真元,使得處於此霧之中,難以持久作戰。
其雖不解此地為何會出現這種紫霧,但心下卻還是做好了準備,並非是與人交手,而是全力逃遁。雖說以他玄丹中期的實力,在世俗王國境內被妖物追殺逃遁,實在有些麵上無光,但無奈此時的自己,隻有開元境修為,隻得量力而為。
紫霧似乎無窮無儘,頃刻之間便已籠罩道袍男子周身,若想擺脫此霧,除非轉身離去,亦或降落在北境疆土之上,除此之外再無他法。而道袍男子心中判斷,這些紫霧之所以出現在此,必是有妖物鎮守於此,亦或布設有某種觸發陣法。
既然自己如今已然被對方所察,與其落入一個未知的境地,倒不如就此衝出北境。
心念至此,道袍男子施展神識,窺視前方空中是否存有異樣,同時腳下遁訣未停,朝前而去。可方才行出數十丈遠,耳中便傳來一陣極為刺耳的笑聲,隨即前方紫霧之中,隱約浮現起一道黑影。
“敕!”
道袍男子似乎早有準備,一聲輕呼之下,一枚符籙便被其投擲而出,迅速燃燒殆儘,化為一道火舌,朝著前方黑影卷去。隨即原本前衝的身影,忽然淡化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蹤。
“閣下想以此種手段脫身,是否太過看不起我了?”
就在此時,空中忽然響起一道傳音,似化為實質一般,帶起道道無形氣浪,朝著周圍席卷而去。隨即紫霧之外不遠處一朵白雲,登時四分五裂,而其中顯化出一道身影,正是之前的道袍男子。
其此時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心中一沉,可凝重之意卻不如心中疑惑。因為這個聲音,正是那日與自己交手的所謂聖主,發出的聲響。然而對方那一日所受的傷勢,絕對不會比自己輕上多少,理應躲在王都療傷,怎會出現在此?
話音落定,紫霧之中虛影逐漸凝實,顯化出一顆參天古樹,足有十丈粗細,而其樹冠之下,則滿布枯藤人臉,極為可怖。其中大多人臉皆似雕刻而上,神情木訥,唯有最為靠近樹冠的三張人臉,栩栩如生。
道袍男子見狀,卻是第一時間發現一點異常,便是此妖物比起上次相見之時,略有不同。其最為靠近樹冠的三張人臉之一,如今似是陷入沉睡,唯有其他兩張麵孔,此時望著自己。
但雖是如此,道袍男子卻仍舊能夠感覺得到,此妖物周身氣息,絲毫不弱於當日交手之時,好似全然沒有受傷一般。
“要戰便戰,何必多費唇舌?”
道袍男子自知如今修為,若對方全盛,自己斷無生還可能。但看對方並未第一時間出手,想是有可能並不知曉自己如今重傷在身,或者另有顧忌。
因此其開口之時,選擇鋌而走險,因為此種方法,或可與對方周旋一番,更可看出對方虛實。
“戰?如今的你,還有此種資格麼?”
參天古樹之內,緩緩傳聲,聲音忽男忽女,極為詭異,而其中的輕蔑之意,卻不加絲毫掩飾。可以說隻要道袍男子此時麵上半分露怯,其便會立即遭受攻擊,而前者雖未察覺此點,但往日裡養成的心性,卻還是讓他麵上不動聲色。
“有無資格,一試便知!”
話音方落,道袍男子自腰間一抹,隨即一柄飛刀便被其祭出,卻不似飛刀暗器一般直接射出,而是懸浮於空中,迅速變大數十倍,而後一分為二,二分化為六。
“哦?”
前方妖物見狀,口中輕疑一聲,在它看來,眼前人族不過強弩之末,即便看似強硬,也不過是虛晃一招,再故技重施罷了。因此它早前便已在對方身後布下術力分流,隻待對方撞上,自己便可施術攔阻,將之困入藤蔓之中。
卻是沒有想到,對方此刻出手之間,根本沒有虛晃一招,倒像是全力施為,想要與自己決戰於此。
而就在此時,六柄巨大飛刀,迎風而動,朝著參天古樹便襲殺而去。至於道袍男子,此刻則是站在原地,雙手結印,似在操控六柄飛刀,同時周身術力翻湧,阻隔紫霧襲擾。
“哼...”
一聲冷哼傳出,參天古樹之上,立時有數十道藤蔓離體而出,同時那一道被隱藏在道袍男子身後的術力,此時也化作一道尖刺,朝其後心刺去。
在妖物看來,此人即便破釜沉舟,也斷然不是自己的對手,因此出手之時,便沒有打算放過對手。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