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他幾次控製自己,隻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讓自己來這裡見他,並非有意冒犯。
如此說法....
可笑!
如若自己當真就這樣相信了對方,那自己才是真正可笑,且不說對方這些言語匪夷所思,即便是句句屬實,眼下也無法破除這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意識存在於識海之內的事實。
對於這樣一股意識存在於識海之中,隨時可能被對方掌控行動,更有可能被對方奪舍抹識,偏偏自己又毫無對策,無論是換了任何一名修士,恐怕都會寢食難安。
楚月雖然心性上等,倒不至於寢食難安,但若想她就此一笑置之,自問還是沒有這般心大的。自己不是話本中的人物,更加不是什麼熱血少年,而對方也不是什麼被各種天命加持之人,自己如何會真的因為對方一番看似真誠的言語,便真的相信了這些?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是什麼人,或者說你原本來自哪裡?”
楚月再度開口,卻是想要掌握更多信息。她雖然不儘信對方多言,但多少還是有些考量,心中打算與其任由對方編織理由,倒不如由自己分析判斷,所以她需要知曉更多的信息。
而一個謊言隻能被兩個謊言所圓,而兩個謊言,卻需要數個謊言來印證。所謂言多必失,如若對方所說的乃是謊言,那麼隻需要讓對方說出更多的謊言,便總會露出破綻。
當然根據每個人的心性不同,心智不同,即便是露出破綻,也未必會被察覺。但隻要謊言一直持續下去,便總有一日會將破綻不斷擴大,最終到達足以被注意的地步。
楚月正是明白這個道理,才會選擇問出這樣的簡單問題。卻未想到,對方的回答,讓她又是一疑...
“我並非修士,也非你們口中的世俗之人,大概就是....”
言至此處,黑袍人忽然話音一頓,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將要說出的話,實在有些離譜。即便自己已經嘗試用對方能夠理解的方法描述自己,但實在無法給對方解釋自己的存在。
因為無論如何描述,對方最終都不會相信,隻要對方是獨立的個體,便一定不會相信。原因很簡單,若是換位思考一下,在沒有之前的經曆之前,若有人對自己說他是受命於天,可以死而複生,受天地法則守護之人,自己也會將對方當做白癡。
楚月見對方語塞,雖不知對方是否陷入緊張或是慌亂之中,但還是開口吐出質疑的兩字,加劇其此種情緒:
“大概?”
卻未想到,對方開口之間,竟是一句更為離譜的答案。
“簡單說,我並非此界之人。”
楚月聞言默不作聲,心中卻是在想,對方所說的此界究竟是指玄霜國,或者南玄州,亦或...人界?眼下上下打量了黑袍人一番,此時若說他是妖魔而非人族,楚月都不會意外,畢竟此人始終隱藏在黑袍之下,從未顯露過樣貌。
半息過後,楚月調整心神,見對方不再開口,便正色開口,卻是虛實相間:
“我不知道你說話的是真是假,也許時間可以印證一切,既然你說自己之前所做之事,皆是為了引我至此。那現在是否可以說一說,你引我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吧?”
黑袍人聞言輕歎一聲,卻不知心中作何想法,半息過後,方才繼續開口道:
“我想要與你合作,找出此事背後真相,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眼見對方如此直接,楚月倒是有些意外,不過她卻並不相信對方的目的隻是如此簡單,心念轉間,此刻淡淡出聲。
“即是合作,便該釋出誠意,我若助你於我而言有什麼好處?”
黑袍人聞言語塞,心道你若助我離開此處,你自然是不必每日擔驚受怕,更能找出幕後之人,有機會趨吉避凶。但此種好處,卻無法用於合作的籌碼,這一點對方應該心知肚明,這著實有些....
然而就在此時,黑袍人卻忽然間口中輕疑一聲,隨即一直不變的語氣之中忽然間多了幾分玩味之意,而後開口道:
“好處便是...我能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