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百餘年前,曾被人追殺,因此欠下那妖物一個人情。前日他派人取來當年信物,要老身還掉這個人情,拖住你三日時間,要你無法專心破境。而三日之後,無論無論成功與否,這個人情都算還了。
老身權衡之下,自然選擇還他這個人情,雖然知曉你的修為可能已達虛丹之境,但若隻是乾擾破境的話,卻並非隻有正麵交手一條路可行。”
說到這裡,老嫗似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危險,趕忙將話題一轉,接著開口道:
“我知道,你想聽的並不隻是這些,關於那妖物,老身所知者也可一並告知與你。當年老身剛剛與此妖物相識之時,它不過是隻是開元境實力,而老身當日正藏身王宮之中,因行跡暴露,被七名裝作散修的宗門修士追殺。
走投無路之下,老身遁入乾元殿外的深淵之中,卻不想遇見了此妖。而其更是憑借地利,與當時施展禁術的老身聯手,將這七名修士儘數斬殺,而其當場便突破至了轉脈之境。
若非當日老身禁術加身,時間尚在,恐怕也難逃一死。而這許多年來,老身都不曾見他出過王都一步,今日回想起當日種種,那深淵之下的血泉,怕是其本源所在,與之相輔相成,方有當日戰力。
在那之後,老身便一直藏身於玄霜境內,一是為了躲避當年那七名修士各自背後的宗門,二來卻是為了防他,擔心此人害怕老身暴露其秘密所在,殺我滅口。
直至前日,此妖物方才遣人送來信物,要老身出山相助,仔細想來,應是早就知道老身藏身之所。而這許多年來未曾出現,恐怕不是不想斬殺老身,而是出於什麼原因,無法真正離開王都。
嗬嗬..亦或是當年老身施展禁術之時,給他的衝擊太大,以至於不敢前來。”
老嫗言至末尾,忽然間笑出聲來,似是頗為得意。但其此言,卻不排除耀武揚威,以震懾楚月之心。
好在楚月並不在意,而是仔細思考對方所言,至於其可信程度,楚月倒是沒有太過懷疑。因為她覺得老嫗在此事之上,應該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無論她修行如何,卻始終是人族,而那位聖主則是妖物。
妖修與人修自然有可能交好,但卻未必能夠交心,至少這個交心的過程一定十分艱辛,而單看老嫗方才所展示出的性格,斷不像是有此等耐心之人。
楚月稍作整理之後,將自己之前的猜想印證了一番,不過心下卻也捕捉到了一個重點。那便是據老嫗所說,乾元殿深坑之下,存在一處血泉,而那位聖主在血泉之中,戰力非同小可。
老嫗雖未說明當年追殺她的七名修士究竟是什麼修為,但在楚月的估算之中,少說也是轉脈修士。老嫗的所謂禁術威力如何她並不知曉,也沒有機會印證,但卻不可排除那位聖主於此中的戰績。
可是這樣一來,倘若那少年堂主和乾炎宗長老當真聽了自己的話,今日前往深坑一探究竟,隻怕後果凶多吉少。雖然當日自己隻是給出情報,去與不去皆是對方選擇,但如今得知此事過後,楚月卻還是不免有些擔心。
畢竟此點可以算是自己的情報有誤....
“我還有一個問題。”
老嫗聞言,抬頭看向楚月,此時在她心中,除了當年的那個秘密之外,其實沒有什麼值得隱瞞。至於眼前的丫頭,既然交易已成,也沒有必要隱瞞或欺騙於她。
看這丫頭的架勢,似是與那妖物素有仇怨,今日之後,二者之中必有一傷。如若這丫頭身死於王都,自己今日所言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而若這丫頭最後得勝,今日自己所言,也許便成了一種契機。
因此自己無論站在哪一邊,皆都沒有損失,如此兩利並行,自然言無不儘。
“但說無妨。”
隻是老嫗四字過後,心中便有些後悔,因為楚月所問之事,牽扯到了她的底線。
“你方才所用的手段並非邪修術法,亦非我所知的南玄宗門之術,若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方才控製那些所利用的手段應是蠱蟲。南玄之內,擅使蠱蟲者自然有之,但大多皆為世俗方士。
如你這般以蠱毒為主修煉之人,我想來想去,都隻剩下一個宗門。我不想知道你和那宗門是什麼關係,隻想要知道你身上為何與她有相似的氣息。”
楚月淡淡開口,聽在老嫗耳中,已然讓她心底生寒,甚至將方才打消的念頭,重新拾起。如若眼前之人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並且有意圖謀,那即便是付出境界跌落的代價,今日也一定要讓對方身死於此。
可楚月的最後一句話,卻如一盆冷水一般,撲滅其心中火焰。老嫗強自鎮定之下,這才朝著前方玄霜公主的方向望去,許久過後,方才眉頭微皺,吐出一句...
“原來是她,怪不得有幾分眼熟,此女體內的蠱毒,的確與我有關。隻是此蠱於她而言有利無害,而當年種此蠱毒之人也並非老身,而是其至親之人,若非如此,此蠱根本無法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