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乾炎宗派遣至玄霜國的監察弟子,這位道袍青年很是清楚,當年楚玄國之所以滅國,那場王都慘案絕非天災所致。而是得罪了上位宗門,因此才會偽裝成邪修亂境,將楚玄國王都屠滅。
因此在針對玄遠軍一事之上,他這位監察弟子並沒有出過什麼力,倒是上任監察弟子,也就是老國師,與玄遠軍打過不少交道。
故而其開口之間,才會詢問對方在軍中擔任何職,同時對於這支擁有修士坐鎮的強軍,多年來會被圍追堵截,亦是十分好奇。以他們這種修為的修士,雖然無法做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屠滅千軍易如反掌。
但若要做到掠陣斬將,如入無人之境,還是輕而易舉的。可是自己卻沒有聽說寒甲軍的統帥,有過頻繁更迭的曆史,故而有些疑惑不解。
“出雲山樞堂之主。”
中年相士吐出七字,而後卻是右手朝著自己臉頰一抹,而後一道白光浮現而起,緊接著麵容便一陣扭曲,最終撤去術法,露出原本的少年樣貌,正是那位答應楚月,前來王都找尋機會的少年堂主。
“道友可是在說笑?”
未想術力消散過後,道袍青年卻是輕疑開口,對此頗有質疑。少年堂主聞言,麵上笑容不改,朝著對方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據我所知,樞堂之主應是一名遲暮老者,道友既然已經卸去偽裝術法,想必....”
“陸老正是先師。”
先師二字入耳,道袍青年又是一愣,他曾從老國師的口中聽過此人的姓名。曾言道之所以常年對出雲山久攻不下,最大的原因便是此人阻擋,雖從未與其正麵交手,不知其是否是修士之身,但其一身陣道造詣卻是頗為不俗。
再加上玄遠軍本就是楚玄國最為精銳的部隊,上下全軍無一不是武道中人,雖然數量不多,隻有三千之眾,可若在重重機關陣法輔佐之下,想要屠滅出雲山,所要付出的代價無疑十分慘重。
加之玄霜國素有外敵虎視眈眈,倘若因為強行攻打出雲山而損耗大量兵力,王都便有被攻陷的可能,故而玄霜三代國主,雖然皆有下令圍剿玄遠軍,卻無一任當真將玄遠軍上下斬儘殺絕。
可是這樣的人物,如今卻死得不明不白,甚至連自己這些名義上的老對頭都不知情,著實有些突然。而此時這位少年堂主來到王都,所謀之事,道袍青年心中已然有數,卻還是問道。
“道友此來既然並非為了尋仇,那想必是有任務在身了,既然如此,你我修士之間,不如開門見山,省去世俗客套如何?”
不知為何,在得知中年相士的身份之後,道袍青年便忽然間似是有了底氣,說話時也不再擔心對方對自己不利,倒是有了幾分宗門弟子的強硬。
“我此來王都,一是為了尋求助力,共誅妖物,二則是為了我玄遠軍的未來,長遠考量。”
“此話怎講?”
道袍青年雖口說開門尖山,實則心中卻有保留,此時聽到對方說是要共誅妖物,其實心中已然生出聯手之意。不過他卻也知道,以自己的修為,即便是加上老國師還有眼前這少年堂主,也未必能夠正麵對抗那位聖主。
不過若是有了此人助力的話,或許可以借助陣法,與那位聖主一戰。或是在王都之中謀取更多優勢,以備他日全麵開戰之時,一舉功成。
然而其卻沒有想到,來人當真開門見山,而剛開山門,便是一個驚人的消息。
“實不相瞞,貴國公主已與我玄遠軍締結聯盟,誅殺妖物之前,願與我等放下恩怨,裡應外合。隻是如今公主身份已然暴露,所以我此來,便是為了尋求新的同盟。”
“嗯?”
道袍青年聞言麵色忽然一變,而後轉身看向左相,因為在左相的描述之下,此女是弑兄殺姐,不忠不孝的禍國妖女。自己上一次差一點點,便能將其徹底斬殺當場。
可如今此女卻與玄遠軍聯盟,試圖裡應外合擊殺其效忠之主,這的確與自己所掌握的情報大有出入。在這一點之上,他並不覺得眼前修士有必要欺騙自己,相反這些世俗之人對於朝堂利益之事,卻是十分執著....
然而還未及道袍青年開口詢問,便聽少年堂主再度開口,說出一個值得振奮的消息。
“實不相瞞,我玄遠軍已迎回昔日楚玄王室清寧公主,而與公主同行者,還有一位貴宗上師。公主以破境雷劫為餌,引那妖物前去出雲山,我則與貴宗上師一同前往王都,分頭行事。”
“我宗之人?不知道友口中的上師,修為如何?”
對於少年堂主所言,國師心中並不儘信,卻也非全盤否定。隻是乾炎宗對於玄霜的態度,他這位監察弟子又如何不知,如若宗門肯對玄霜國加以乾涉,那麼根本不會有如今的局麵。
在此種前提之下,宗門即便再派人前來此地,也多半是與自己一樣犯了錯,被罰來此處的弟子。可是這樣修為的弟子,又如何能被眼前之人稱為上師。
“那人自稱貴宗長老,修為似乎不下虛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