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字入耳,黑袍人立時感覺心中一寒,隨即便又補充了一句道:
“我雖看不見,但卻能感知到陣內有兩名高手對陣,兩人的內力皆是藍級,一者藍級上品,另一者藍級下品。”
對於這個答案,楚月雖不大滿意,但也好過一無所知。隻是對方口中描述實力的方式,自己卻是聞所未聞,不禁開口問道:
“藍級?”
黑袍人聞言語塞,因為他也不知這兩名高手的實力,換算成這個世界之中的武者,究竟是什麼境界。但好在他從那名藍級下品武者的身上,捕捉到了一絲似曾相識的氣息。
倒不是之前認識此人,而是這名武者之前曾經在楚月的麵前現過身,而且動過武。雖然並不確定就是此人,但可能性卻是頗高的。
“其中內力較弱的一人你應該認識,便是之前王都彆院之中,那名白發老嫗。而內力較強的一人,雖然護體功法精深,但出招之時所蘊含的內力卻頗為孱弱,無法發揮全功。”
黑袍人雖然答非所問,但楚月心中卻已然有數,因為她先前便對那白發老嫗的實力有過一番揣測。當日自己與其短暫交手,對方雖然借助特殊陣法,使得自己出手之時束手束腳,但卻能正麵應對自己的術法,因此這老嫗的實力至少也是武道五境。
但自玄霜公主口中得知,此老嫗的實力多年前便已達五境巔峰,此刻聯想起黑袍人之前的話,若是另外一人比她仍強上許多的話,豈不是武道六境?
楚月雖對武道中人知之甚少,但卻明白武道進境不似修士,修煉難度要困難數倍不止。可同樣每跨一境,帶來的差異也是十分巨大,五境巔峰便能與轉脈修士平分秋色,而六境武者則可匹敵紫府玄丹。
現下陣法之中隻有種可能,一是其中一人真是六境武者,但卻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刻意留手,佯裝做戲。而另外一種可能,則是那老嫗同樣是武道六境,可如此一來,與之交手之人的修為,便更加難以捉摸。
如今的問題,便在於不知那人是敵是友,不過倒是可以確認白發老嫗與那位聖主的關係匪淺。若抱著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的念頭,此時她便該出手相助。
可是讓她在意的,卻是此刻籠罩在二人周遭的隱匿陣法,要知道武道中人所修得並非是借助天地之力,因此無法與靈氣產生共鳴,自然也就無法締結靈陣。
此陣倘若隻是凡陣的話,憑借自己的神識,根本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也就是說,兩名武者無論修為幾何,斷不可能是布陣之人。那麼便是說此地至少還有一名布陣之人,不知潛藏何處。
至於那位少年堂主,陣法修為自是不弱,但他卻沒有理由,締結此陣將二人籠罩其中,隻為了隱匿身形。因此這布陣之人,才是楚月此時應該注意之人。
故而楚月自方才開始,便一直釋放神識,朝著四麵八方籠罩而去,試圖找到暗中窺視之人。但無奈的是,此人不知城府極深,還是用了什麼特殊的隱匿手法,始終沒有蛛絲馬跡。
而就在楚月嘗試感知周圍靈氣流動之時,隱匿陣法之中,兩名武者的戰鬥,亦到了生死之時....
“砰!”
隨著一聲悶響傳出,兩道身影一觸及分,各自落在數丈之外。白發老嫗原本因為被烈焰焚燒,而變得猙獰的相貌,此時不知為何恢複如初,此刻佝僂著身形,望向眼前老者,眼中儘是肅殺之意。
而此老者身形乾瘦,一副乞丐裝扮,此時卻麵色平靜,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眼前之人身上逐漸濃厚的殺氣。
“能將我逼至此處,你的確很有實力,但接下來,戰鬥才剛剛開始。我劍下不斬無名之人,報上名來。”
老嫗忽然開口,而說話之間,一柄細劍忽然自袖口之中滑落而出,上手之時發出陣陣劍鳴之聲。話音落定,細劍直指眼前老者,此時尚未發招,周身卻已劍氣攀升。
“嗯?你並非五境?”
眼見老嫗細劍上手,周身氣息驟然而升,與方才對戰之時的感覺截然不同。老者自潛心修煉以來,鮮少與人動手,因此攻擊手段頗為不足,就好比一名剛剛被前輩傳功完成的半大孩子,雖然內力絕頂,但卻不懂得施展。
“名字。”
見老嫗再度開口,可給人的感覺卻與之前判若兩人,這讓老者心中頗為無奈。方才他出手之下,可是十分意外世俗王國之中,竟有五境巔峰武者,正好可以供自己在實戰之中精進武功。
因此在老者看來,對方是一個有趣的對手,一來二去之間,已經開始適應了當前境界的手段,同樣也對眼前之人生出一絲莫名好感。而方才老嫗雖與自己動手,但卻似比武切磋一般,身上毫無殺意,這也讓老者頗為放心。
可是此時,這老嫗卻不知為何,忽然間對自己動了殺念,開口之間,也與之前交手之時風格截然不同。自己方才麵對的是五境巔峰,尚可抱著磨礪武功的態度去應對。
可此時對方已然是六境命轉,倘若自己再抱著之前那般態度,恐怕即便自己的境界比對方高上一些,也是會有落敗身死的可能。
念及此處,老者終是無奈歎息一聲,將自己心中幻象澆滅,認清眼前的並非是武林之中高手切磋,而是生死之戰。
“明心道人。”
四字出口,老者忽然一把朝著自己本就殘破不堪的服飾抓去,隨即一聲撕裂之音響起,其卻被一陣華光包裹其中。而下一刻華光散儘之時,老者已是身穿道袍,手拿拂塵,倒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