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聽到蟒袍男子忽然開口,明心道人的注意力,立時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之間,卻又回頭看向楚月,似是在比較什麼。六境武者已有感知之力,雖不同於神識,但卻能從一個人周身散發的氣息判斷出其大致修為。
此刻老道之所以拖延時間,便是在等不遠處那兩名小輩恢複傷勢,雖然等下動起手來他們未必能夠派上用場,但卻也是一份助力。因為在老道的判斷之中,楚月的修為,也就相當於乾炎宗宗主,可是那蟒袍男子的修為,卻要略高一些。
若當真動起手來,自己自然有把握可以壓製那名白發老嫗,但短時間內卻無法取勝。未必能有時間騰出手來,相助這一方的戰局,因此拖延時間,使得兩名開元境巔峰修士恢複實力,至少有利無害。
“君無戲言。”
蟒袍男子吐出四字,而後又將目光落在了楚月的身上,見老道默不作聲,主動開口道:
“老道長應該還不知道,你身後這位..嗬嗬..戰友,正是孤王的小妹,楚玄國清寧公主吧?”
此言一出,楚月當即麵色微寒,王兄之事她雖在意,但之前於神魂空間之內,已然知曉當年一切,解開心結。也同樣清晰記得王兄當年,為了掩護自己從密道逃生已然死在陸沉舟手中,眼前之人定是妖物化身,不可能是自己的王兄。
但一聯想起陸沉舟當日在密洞之中所說的話,再加上眼前這妖物的舉動,仍舊很難以平常心處之。
明心道人聞言,著實是沒有想到,當日他將李無術控製之後,隻是聽取了部分信息,便因為對方叫喊的太過惱人,便直接擊暈了過去,因此對於玄霜國的情報確然不知。
而楚月此時麵上的神情,也已經告訴自己,對方的話,顯然並非空穴來風,單純挑撥離間。
“當年楚玄國滅,的確是岩印宗之人率先動手,但若沒有你們乾炎宗背後助力,玄霜郡又是如何迅速取而代之的?小妹如今對孤王雖有誤解,但比起國仇家恨....”
蟒袍男子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的目的已然達到,正是要將一顆猜忌的種子,埋在兩人心中。即便最終的結局,仍舊是以二對二,明心道人出手之間,卻勢必會留意楚月,無法配合無間。
更大的可能是等下交手之時,他們二人各自為戰。而自己與那老嫗卻是心意相通,配合之下,若想留下兩人,並非難事。
楚月聞言,心中頗為複雜,卻已然不想開口解釋,一切皆以事實為證。卻不知自己固然可以如此,但稍後那所謂的戰友,卻要提防自己,必定無法全力出手,正是落入對方算計之中。
而就在此時,其心中一聲傳音,忽然響起:
“哈..你真相信陸沉舟?”
一聲輕笑之中,略帶三分輕蔑與嘲諷,黑袍人短短一句,便立時像是刺痛到了楚月一般,使得其精神一振。雖然是出於懊惱,但也讓其無所顧慮,淡淡出聲道:
“且不說王兄當年已死在我麵前,你不過是妖物幻化。單是你我修士之身,便該清楚入道之前的世俗煩擾,不該在入道之後延續,否則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
要戰便戰,無需多言!”
話音方落,楚月手中白光一閃,一柄飛劍已然上手。不過她如今散功重修,早已不是劍修,殘陽神訣更非劍修功法,此時其雖有長劍在手,實則不過是徒有其表,混肴視聽。
然而其長劍上手過後,周身氣息便開始翻湧而出,儼然已有了凝招聚力之勢,其此舉無疑是將眼前局麵提前打破,迫使其餘三人不得不提前出手。
明心道人見狀見狀,心中頗為無奈,不過方才升起的一絲狐疑,此刻也已經煙消雲散。並且因為方才無端揣測,覺得自己修心還需努力,出於此種心理,覺得楚月越發順眼。
“月兒,你我兄妹之間的家事,便不要在此讓外人見笑了。你我遠離此處,亦可讓兩位六境武者全力一戰。”
蟒袍男子見狀,忽然起身,而後周身彌漫出一陣綠色光芒,與身後木椅隱約聯係在一起。而下一刻,楚月身後的木椅,忽然間化作一團綠霧,迅速朝其裹挾而去。
楚月見狀,卻似早有準備,一道火柱立時衝天而起,將綠霧吞沒其中,同時身形一動,再度浮空而起。因為她很是清楚,這所謂聖主的本體,乃是一隻巨大樹妖,此刻地下皆有可能被其動過手腳,唯有與之空戰,才是最為安穩的選擇。
“不必了。”
三字出口同時,長劍一指蟒袍男子,可白發老嫗腳下,卻忽然間升騰起三道衝天火柱,將其困入火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