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楚月以術力牽引少年堂主,加之其自行驅使寶器禦風而行,速度倒是不慢。而讓楚月有些意外的是,六境武者施展輕功的速度,既然能夠有如此水準。
雖說定然是比不上玄丹境修士的遁術,一路之上自己曾多次有意放緩速度,但身為武道中人,能可上下縱躍,借力騰挪追上修士,也是可謂奇談了。
隻是楚月並不知道,明心道人以輕功追趕修士,所要付出的代價,可遠比修士施展遁術所耗靈氣大上數倍不止。若非明心道人所得傳承,乃是當年乾炎宗立派祖師的師尊傳承下來的武道奇功,根本無法維持此種消耗。
縱使如此,他這一路也是狼狽不堪,若非楚月真的沒有跨越山川,否則他恐怕早已被甩掉。
至於少年堂主方才給楚月的異樣感覺,其實有些難以捉摸。因為此人之前在稱呼楚月之時,一般都是以“王上”二字開口,從來不曾喊過她寧月公主。
不過隻憑這區區一句稱謂,楚月倒還不至於耿耿於懷,隻是思索了片刻之後,便已拋諸腦後。卻是沒有想到,出雲山之人隻知她楚玄公主,王室後裔,而幾乎所有人都將其當成了當年的清寧公主,楚寧清。
不過因為時隔百年,出雲山皆是武道四境之下者,壽命與常人無異,因此早已不知這兩位公主的不同,以及真正的名諱。
而放眼整個出雲山上下,唯一能認出她並非當年的長公主,而是小公主楚寧月的,便隻有陸沉舟一人。而楚寧月這個名字,隻有殘陽宮之人知曉,外人根本不知。
可是剛剛這位少年堂主開口叫出的,卻是寧月公主,即便是陸沉舟口述於他,也不會將此種陳年之事,如此細致的告知與他才是....
“那座陣法,不該出現在你們的世界之中。”
就在此時,楚月心中忽然響起黑袍人的聲音,依舊虛弱,但卻是驚人之語。隻是如今楚月正施展遁術禦空而行,身旁還帶著一人,根本無法出聲詢問或是進入識海,因此隻得安靜等待。
果然不多時,黑袍人再度心念傳音道:
“此陣名喚血繼六陽陣,為噬...一魔宗宗門護山陣法,先前你所看到的陣法,隻是套用此陣原理,複製而成的殘陣。此陣開啟條件極為苛刻,需以六名特殊血脈之人作為陣樞方可開啟,激發血脈之力相互加持,生生不息。
而若要破此陣,則需以超越六名特殊血脈加持之力強攻七日,耗儘陣樞周身氣血。或是找尋出六名具有同樣血脈之人,以此陣之理於陣外逆行此陣,牽引陣內陣樞之力,隻需片刻便可破陣,而陣樞隻會虛弱片刻,不會有性命之危。”
說完整段話後,楚月心中久久未再傳來黑袍人的聲音,但此時已然知曉他要自己回出雲山的目的。既然維係陣法之人乃是玄霜女君,那麼與其有相同血脈之人,出雲山上便有兩人。
隻是其口中所說的特殊血脈,楚月尚且不知何意,因為在她看來,玄霜國王室不過隻是世俗之人,身上並無半點修為,怎會出現此種可驅使大陣的體質?
不過既然此事已有了解決的辦法,楚月還是選擇暫時不去顧慮太多,繼續朝著出雲山而去。
隻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知道,黑袍人口中所說的特殊血脈,根本不是丹青天下修士能可擁有的天靈劍體、先天道體、五行血脈一類的修行體質,而是受天地氣運法則加持之人。
四個時辰匆匆而過,楚月與明心道人已然出現在出雲山山下,並未直接上山。而那名少年堂主,則是先行上山一步。
如此做有兩個原因,其一是明心道人身為乾炎宗坐照峰峰主,立場終究是站在玄霜國之上。而出雲山皆是楚玄國玄遠軍後裔,與玄霜國雖無直接的滅國之恨,卻有被追殺欺壓百年之仇。
若貿然帶其上山而毫無知會,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第二點,方才是最為主要的原因,便是此時山中仍有聖主殘黨,如若得知自己兩人已然回到出雲山,難免不會起事。先前偷襲陸沉舟致其身死之人,如今尚未找到,而陸沉舟乃是開元境巔峰修士,因此這位聖主殘黨至少也有開元境巔峰修為。
明心道人因為之前之事心中有愧,此刻等在楚月身旁,也是默不作聲。心中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端倪,笑而不語。而楚月則是借此機會進入識海,本想找黑袍人仔細了解一番其口中所說的特殊血脈究竟是怎樣一回事,但卻發現對方已然昏死過去。
而自己剛剛觸碰於他,便被一股莫名力量強行震出了自己的識海,而且無論如何施展修為,都無法再進入識海之中。
“兩位...”
就在此時,出雲山山路之中,忽然有一道人影縱躍而出,速度雖然對於常人來說頗為迅捷,但對於楚月與明心道人來說,卻與世俗之人沒有太多區彆。
不過此人速度雖然不快,可落入明心道人眼中,卻還是讓其眼神一亮。因為這下山之人,正是自己武道中人,而且已經修煉到了武道三境,想當初自己三境之時,尚在明心觀中並未入乾炎宗,而年紀比起這人來說,卻要大上一輪。
“兩位,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