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離當年相救之時的約定,殘陽宮之行,便是她為那人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此事完成之後,她便可恢複自由之身,屆時亦可返回隕星宗,接受此生注定無法破境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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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市境心訣雖是上古星宗傳承,卻已不適合當下修煉。如今五洲地氣逐漸失衡,星辰之力早已不足進階此功法。你如今有兩個法子。
第一便是散去全部修為,重修星宗天階功法,有天市境心訣為基,百年之內壽元儘前,或可重回分海。
第二,便是憑借外力散去分海修為,重新感悟天象之力,轉修太微幻心訣。但此法凶險,三年之內若不能重回分海,便會真氣散溢而亡。”
曲兒的聲音淡淡傳出,卻有些不合時宜,因為此時異象已生,且紫裙女子周身靈氣狂暴雖暫時得到抑製,但隨時皆有可能複發。隻是曲兒仍舊緩緩開口,似是要將此事利害儘數道明,如何選擇但看對方。
紫裙女子抬頭望向眼前女子,心中驚濤駭浪已過,雖不知對方如何知曉這秘密,但此刻卻猜得出對方想要自己作何選擇,不禁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前輩..想要如何做?”
相同的問題,不同的稱謂,同樣虛弱無力,但不同的卻是用意。
“此事你需考慮清楚,不必立即作答,至於眼下...”
曲兒見對方如此簡單便做出選擇,眉頭微微一皺,她之所以要在此時,將這些細節講述清楚,便是不想過分沾染對方之因果。但有所取,必有所予,這便是其所修的因果大道。
故而她所要的,乃是對方由心而發,自行做出選擇,而非迫於局勢,不得不如此行事。因此言之此處,忽然話鋒一轉,看向身後不遠處的九玄寒玉道:
“你身上靈氣不穩,為秘法反噬所致,九玄寒玉雖僅有輔助水火二相修士修煉之功效,但九玄寒玉床卻另有妙用。”
曲兒言儘於此,不再開口,而是轉身走出石室,不再看身後的紫裙女子一眼,同樣也對對方的聲音充耳不聞。似是對方的死活與她再無乾係。
紫裙女子聞言一笑,對方雖未左右自己,但自己能做出的選擇,卻寥寥無幾。這種被他人控製命運的感覺實在很差,可是修為不足,便必定會陷入此境,正如分海修士可以左右轉脈修士一般,這於修士一道,本就再為正常不過。
心念至此,紫裙女子堪堪起身,朝著九玄寒玉床踉蹌而去,然而剛剛靠近玉床,其上幽光便忽然黯淡。隨即其便感覺眼前物換星移,視線逐漸模糊,當再睜開雙眼之時,眼前卻已出現一道幻影,身穿白袍,白發及腰。
紫裙女子稍稍一愣,已然認出此人,隻是卻知道眼前所見,必是幻象,故而輕歎一聲。
卻未想到一聲輕歎過後,換來的卻是幻影轉身,和藹一笑,言道:
“你我師徒闊彆百年,為何剛剛見麵便唉聲歎氣,難道你也和其他師兄弟那般,以為為師早已身死道消,不存天地了麼?”
紫裙女子聞言沉默不語,雖然眼前之人言談舉止,皆與師尊一般無二,但她很是清楚,自己身在南玄,距離雲州百萬之隔,便是使用傳送陣法,亦無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回轉宗門。
更何況師尊仍在生死玄關之中,自己又豈會與他相見?可念及此處,卻聞對方一聲輕歎,隨即便以手扶額,微微搖頭道:
“哎..看來星兒你這南玄一行,的確是遇到了許多麻煩,神識受損至斯啊。如今也隻能待為師重塑肉身,慢慢助你恢複了。”
話音落定,空間之內華光隱去,九玄寒玉幽光再起,紫裙女子睜開雙眼,看清周圍環境,知曉自己已然自幻境之中脫出,方才果然隻是幻象而已,自己仍在此石室之中。
可下一刻,其耳中卻又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蒼老聲音,緩緩道:
“星兒,你難道真的不認得為師了?為師如今雖然肉身已毀,但魂體不滅,樣貌應該也沒有太多變化,你怎麼就一副...嘶...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