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華陽正盛,萬裡無雲,殘陽宮外門一切如舊,隻是內門弟子紛紛因昨日被二長老訓誡之事,而顯得分外勤奮。早早內門廣場之上,便彙聚了無數弟子,切磋術法,探討陣、符、丹、器之道。
隻是讓眾弟子沒有想到的是,半日匆匆而過,卻從未見二長老外出視察。一些想要表現一番的弟子,如今隻得敗興而歸,畢竟於廣場之上與同門切磋,便必有輸贏之分,輸者與勝者心境自然不同。
而閉門修煉,同樣是修行之道,卻無勝負之分,故而殘陽宮的弟子,大多數還是選擇此種途徑。不過也正因如此,使得殘陽宮弟子的實戰能力,相較其他入品宗門來說,頗為不足。
內門深處,三長老楚寧月正在傳授素衣少女應敵之策,隻是她的狀態卻頗為不佳。而素衣少女雖然對修行一道所知甚少,卻能看得出三長老狀況不佳。
不過她雖然心中好奇,也同樣關心,卻沒有問出口來。因為在她看來,對方所憂心之事,即便與自己無關,恐怕也與那所謂的南玄劍試脫不了乾係。
與其出言讓三長老更加無奈,倒不如趁著這半年時間,快速增強自身實力。
卻是不知,楚寧月昨夜被詭異之聲所擾,心神紊亂。而這傳音,待到夜儘天明之時,便又消散一空,無跡可尋。如此反複之下,使得三長老的狀況,越發不佳。
卻是無論其用出何種辦法,皆都無法找出傳音的源頭。而其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便是詢問曲兒前輩,可是前輩先前有所交代,如今尚未傳訊於自己,應是後山之事未解。
若自己此刻貿然前往後山,興許便會壞事,所以抱著隻需再等待幾日,便可一探究竟的心思,楚寧月這幾日來,一直在壓抑此事。
三日時光匆匆而過,二長老與丹鬆真人始終未現身宗門之內,若不是幾名親傳弟子,仍舊照常前往大殿請安,恐怕便會有人懷疑,宗門之內是否發生了什麼變故。
至於三長老楚寧月之狀況,卻是越發不佳,自昨日開始,便不再親自傳授素衣少女戰法,而是叫來了一名自己轉脈後期的親傳弟子,自己當起了甩手掌櫃。
....
一日午時,楚寧月依舊坐在自身閉關的石室之中修煉,而那詭異傳音,隻會在夜晚來臨,故而其此刻難得清寧。可就在此時,其閉關石室之中的法壇之前,忽然升起道道金色符文。
楚寧月睜開雙眼,隨即一道訊息映入眼簾,正是掌教師兄以宗門秘法,傳訊於自己。
“速往偏殿,有事商談。”
楚寧月深知這三日來,兩位師兄皆未在宗門之內露麵,而此時傳訊自己商談要事,應該是與南玄劍試有關。雖然自己對這件事也十分頭疼,但是卻終究無法逃避。
故而起身之下,便朝偏殿而去...
不多時,楚寧月來到偏殿之中,可原以為偏殿之內,至少已經彙聚諸位親傳弟子,可是一眼望去,除了二師兄與大師兄外,再無旁人,不禁疑惑地望了丹鬆真人一眼。
“師妹啊,此次叫你來呢,其實是因為師弟有話要對你說。”
丹鬆真人見狀,忽然開口,而楚寧月則是心下一沉,略有不安。不過轉念之間,發現偏殿並未開啟陣法,心中倒是放鬆了許多,因為兩位師兄今日所說之事,可能並不嚴重。
“據我門下所言,你這幾日授課之時心不在焉,狀態極差,可有此事啊?”
二長老方顯此時開口,語氣嚴肅,大有追責之意。而楚寧月聞言,隻得心中苦惱,那詭譎傳音之事,自己即便說出,也無非是讓一人煩惱,化為三人煩惱而已,徒勞無功。
“師兄不必擔心,課業....”
“我當然擔憂,擔憂你日日如此,不僅耽擱自己,還會影響弟子修煉的情緒,如此豈非誤人誤己?”
未及楚寧月將話說完,二長老便已是一聲訓斥出口,仿佛早已習慣這種說話方式。隻是其話音落定之際,卻聞身後丹鬆真人,忽然一聲乾咳,立時讓他麵色微變。
倒不是反感或是動怒,而是忽然想起今日叫師妹來的初衷,此刻頗為尷尬,麵色亦是忽明忽暗。
楚寧月見二師兄如此作態,心中的莫名不安,又再度升起。她雖然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短時間內是絕不會將殘陽神訣公之於眾,使得殘陽宮懷璧其罪的。
可若是二師兄再度以此事相逼,卻也終歸是一種麻煩,因為若此人無關痛癢也就罷了,偏偏是從小到大一直管著自己和大師兄的二師兄,無法冷漠處之。
然而就在楚寧月心神不寧之際,卻聞一句:
“三師妹,前日我的話,的確是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