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殘陽宮外門深處,一陣驚爆之聲響徹天際,立時引來無數弟子注意。而守在院落之外的三名內門執事,此刻亦是立即警覺,不過卻沒有第一時間衝入院落,而是鎮守於此,阻止外門弟子進入。
而同一時間,亦是有控製事態發展,防止有心人渾水摸魚之意。
院落之內,紫霧縈繞,空氣中儘是血腥之氣,頗為刺鼻。而紫霧之中,隱約浮現出三道人影,正是楚寧月與其兩位師兄。
“你們方才為何不退?!”
二長老沉聲開口,語氣之中卻有質問之意,因為他是玄丹陣修,對於陣法符咒一類頗有研究。方才忽然間自那名三姑娘體內,感覺到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所以才會要兩位同門速退。
至於他自己,則是留下布置臨時陣法,阻止這股氣息蔓延,防止危害殘陽宮外門。
然而自己方才一言已出,兩位同門卻仍舊站在原地沒有離開,而那女子體內潛藏的危險,更遠比自己預料的要凶險許多。隻是半息功夫,便已爆發而出,若非是自己及時布置出一道防禦陣法,恐怕此時三人皆已負傷。
丹鬆真人此刻站在二長老身旁,兩人皆是百年修為,而且見識頗廣,亦曾見過許多血腥場麵。可是如今看到眼前這一幕後,卻仍舊為方才發生之事,心有餘悸。
丹鬆真人此刻,已經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將楚寧月擋在身後,因為他覺得此種畫麵,師妹興許無法接受。
可是兩人背對於楚寧月,卻是沒有發現,方才眼前的那女子體內,忽然爆發出詭異紫霧之時,自己師妹亦同時出手。而兩人更是不知,若無楚寧月方才及時出手,單憑二長老的防禦陣法,根本無法阻擋此咒印爆發。
而也就在此時,楚寧月腦海中,再度響起黑袍人的聲音,聲音淡漠,卻頗為理智。
“此女所中術法在我認知之外,方才雖然出手,但為時已晚。如今我隻護住其心脈,其是否能夠存活,還要看自身根基。不過於她而言,還是一命嗚呼,更好一些。”
“她如何了?”
楚寧月下意識出聲詢問,卻是在問黑袍人,而非自己的兩位師兄。其實方才黑袍人隻是在一瞬之間控製了其身體出手,之後便已將控製權歸還,故而此刻她已可施展神識,查看眼前發生之事。
不過此問出口,卻是基於先前黑袍人的所說的話,加之此刻師兄擋在自己身前,也足以說明事態嚴重。
“師妹,我們還是先離開此處吧,此地就交給你二師兄處理。這些紫霧,雖然無法對你我產生影響,但對低階弟子卻未可知,還需聯手鎮壓驅散才是。”
丹鬆真人開口回應,而同時卻是伸出一隻肥碩的大手,將楚寧月的雙眼遮住,而後直接拉著其朝院落之中走去。楚寧月知曉,師兄此舉,已然相當於回答了這個問題,但....
“四肢儘斷,武脈已廢,若非其活著尚且有用,此時殺了她反而是幫她。”
黑袍人再度傳音,可其言語在楚寧月聽來卻頗為冷血,心中對其的惡感,不禁又添加了幾分。不過如此一來,她倒也不必再施展神識,親眼一看慘狀。
不多時,楚寧月與丹鬆真人便已來到院落之中,兩人聯手之下,雖耗費了一番功夫,但還是在紫霧擴散而出之前,以殘陽術法將之煉化。而這一幕,落入那三名鎮守在外的內門執事眼中,亦算是最好的定心丸。
待到兩人施術完畢,屋內的二長老亦同時走出,立時迎來兩人的目光。可此刻的二長老,卻說了一句讓楚寧月有些意外的話:
“那女子傷勢太重,生不如死,我已送了她一程。”
“哎...”
丹鬆真人輕歎一聲,並未覺得師弟的做法有何不妥,因為在修士眼中,世俗之人本就大多如同花草,並非同類。所以他們並未思考,那位三姑娘是否有求生意誌,便為其作出了選擇。
楚寧月聞言,心底生出一絲莫名的感覺,但卻並未在意,也是接受了這個事實。唯有藏身於楚寧月識海之中的黑袍人,此刻無奈一笑,方才其之所以說出的那些冷血的言語,便是因為其知曉這丹青天下,世道如此。
自己方才所言,不過是這些修士心中所想,但礙於正道立場,卻不願直接承認而已。既然最終結果都是如此,那不如跳過中間的過程,直取結果。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去。”
就在此時,二長老再度開口,打破眼下沉默,而與此同時,手中術訣變幻之下,卻是在此院落內外,布下數重陣法。如此舉動,落入楚寧月眼中頗為不解,但落入丹鬆真人眼中,卻是猜出了師弟想要做什麼。
此舉無疑是故布疑陣,做出那女子未死的假象,如若殘陽宮內真有內鬼的話,眼見事態發展超出其原本的估算,則必定會現身確認,如此一來便能順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