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黑袍人卻似陷入沉思一般,久久沒有回答。將這一幕看在眼內的楚寧月,不知為何,心中竟生出一絲愉悅,覺得自己占據了一回上風。
而心中已生此念,反而不再計較,開始認真思考起對方方才所說的可能。如若那改變陣法之人,是想要誘捕變數的話,那如今大師兄已然入局,他又為何不來收網呢?
而就在此時,黑袍人又再度開口,語氣卻更為欠揍,正是:
“嗯,看來我沉睡這段時日,楚道友雖遭遇了一些事,不知道是否深受打擊,但心智還勉強算是健全。你既然想到了這一點,應該便知道我方才為何那樣說了吧?”
“你!我...”
楚寧月聞言語塞,偏偏拿此人毫無辦法,於自身識海之內,雖能開啟意識之戰,施展術法。但之前自己已然暗中嘗試過,術法對此人無效,而法器靈器又無法帶入識海之中。
而下一刻,黑袍人再度開口,卻似對楚寧月此時的怒意,渾然不覺,又是一句:
“嗯,楚道友果然靈心慧質,一點即通。那人所要誘捕的變數,不是你大師兄,而是你。當然,也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是我。”
黑袍人之所以口出此言,卻並未故弄玄虛,而是因為他對這個世界的陣法,所見所知尚淺。以目前的閱曆,尚無法分辨出楚寧月,無法察覺那陣中之陣,究竟是因為她陣道眼界不夠,還是那陣中之陣,根本是自己那個世界獨有。
如若是後者,那自己先前的猜測,便極有可能.....
“那現在要如何?”
楚寧月壓下心中怒氣,雖然她討厭眼前此人,但對於其言語,在大多數時候,卻並不質疑。這也是為什麼,她明明幾度恨不得將此人誅之後快,卻始終並未將其存在告知旁人的緣故之一。
可是下一刻,黑袍人卻再度笑著開口,隨即右手輕輕一抬,便強製將楚寧月送出識海,回歸本體之中。
“這便是我說的有趣之處啊,你若不現身,你大師兄便隻能憑借自身之力破陣而出。但你若現身,這陣法便會將你記錄在內,傳訊於人,如此你便已暴露,計劃自然也會失敗。
這人生終歸是你的,我不過隻是看客,必要之時給出所知信息,但具體如何選擇,還是要看你自己啊。不然萬一替你做錯了選擇,日後影響你我盟友之誼,便得不償失了。”
傳音落定,眼前光景物換星移,楚寧月眼前,仍是一片密林,仍是月色如舊,仍是之前困境。然而此刻比之方才不知信息之時,卻更難做出選擇。
楚寧月看向眼前的大師兄,深知若是他在的話,定然不會讓自己出手。而當下,此陣所顯現的威力,仍舊隻局限於幻陣,也許自己守在此處,暗中保護,方才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時如白駒過隙,數個時辰匆匆而過,夜色將儘,天明在即。可丹鬆真人與幾名殘陽宮弟子,卻仍舊被困陣法之內,雙眼空洞無神,楚寧月見狀,心中的耐心,終於不足以支撐下去。
因為一旦天明,殘陽宮之內因為之前計劃而生的變數,便會擴散而出。屆時自己必須回殘陽宮坐鎮,否則才真的是給旁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若是如此,眼下之局,便唯有.....
“早啊道友,還未做下決定麼?”
就在此時,黑袍人傳音再起,語氣如舊。卻在一聲落定之後,又言一聲....
“其實我倒是有個辦法,既不讓你暴露身份,又能救下你大師兄,隻是如此一來,未免有些畫蛇添足之嫌,更可能會增添更多變數,如果布局之人聰明一些的話,更有可能直接識破,還有.....”
“說,什麼辦法?”
楚寧月不堪其擾,一句出口,卻換來一聲....
“殘陽宮之內,既然有一方勢力潛藏,便有可能不止一方,若能讓這些勢力之間彼此猜忌,也未嘗不是一種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