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答應那女子前來此地相助,但卻也沒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徒兒切記,下次萬不可如此冒險了。”
空中懸浮的虛幻老者,此時沉聲開口,似是對紫裙女子方才所做之事,頗為不滿。不過其眼中的關切之色,卻溢於言表。隻是其話音落定,卻並未見自己的徒兒開口,隻是微微搖頭,不禁疑惑。
正欲開口發問之時,方才聽眼前的徒兒開口道:
“我如此做,並非隻是為了助拳,同樣亦是檢驗所學功法。再者說,那人之前隱匿修為之時,隻是轉脈初期,我憑借術法,仍可與之周旋,可後來那人解開禁製,重回虛丹之境,若我不出奇製勝,此刻躺在這裡的,恐怕便要換作旁人了。”
紫裙女子開口之間,周身淩亂的氣息已有幾分好轉,此刻目光落在地麵上,眼神空洞,確時不時自言自語的男子身上,右手輕抬之間,一道星芒離指而出,沒入此人眉心之中。
“雖是如此,你亦要小心為上,此女傳你的太微幻心訣,與我之前所學雖有七成相似,卻亦有不同之處,若她在傳授你我的功法之上做了什麼手腳,屆時....”
言之此處,白發老者卻是閉口不言,因為其發現自己的徒兒,如今已經閉目凝神,其眉心處同樣浮現出一道星光,隻是頃刻之間星光便化為一片淡藍色印記。
白發老者仍是靈修之時,同樣身負太微幻心訣,雖然與曲兒所傳頗有出入,但於此點眉心印記,卻是相差無幾。他此刻知曉自己的徒兒,已用神識進入對方幻境之中,此刻自己的話,隻是徒勞無功。
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為徒兒護法,密切注意周遭變化,以防他人趁虛而入。因為自己的徒兒雖然天資出眾,但短短七日功夫,修為卻也不足巔峰之時的十分之一。
若有旁人強行闖入,或是那受術之人中途察覺幻境空間,自行破境而出,其此刻根本無法抵擋。自己還需為徒兒,鋪好後路。
.....
與此同時,楚寧月三人亦從樞樓而出,轉入內門之中。自方才開始,楚寧月便已著手解開自身禁製,而掌教親傳雖然有所察覺,但此時卻並未阻攔,因為師尊在側。
丹鬆真人如今,也已從楚寧月的口中,得知了方才山門之外的一幕,對於師妹這種做法,自是大大的不認同。不過他卻也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徒兒會是自己一直要找的內鬼,於是便就此事避而不談。
此刻,三人出現在內門一處偏殿之外,而此刻的內門之中,因為樞樓生變,已有無數內門弟子現身內門,配合執法殿弟子行事。而這其中最為倒黴,或者說最為無辜的一脈,便是原本的樞樓弟子。
其中絕大部分弟子,皆都是在不明所以的狀況下,便被同門直接拿下,雖然心中不解,倒也並未反抗。因為常駐樞樓的內門弟子,大多或是修煉天賦低下,但修為又不足以擔任內外兩門執事,或是缺少門派貢獻點,來此賺取。
故而這些樞樓弟子,大多實戰能力要比一般內門弟子差上一些,所以即便是反抗,也終究難逃被拿下的命運。不過這其中,也有部分心中義憤填膺,不願蒙受不白之屈的弟子,此刻皆都彙聚於此偏殿之中“報團取暖”。
偏殿之外,楚寧月三人藏身於一處建築之頂,而在借助符籙施展了隱匿術法之後,神識不足之人,很難察覺他們的所在。
此刻三人朝著偏殿望去,卻看到殿外正站著數十名執法殿弟子,而為首者,卻是兩名熟悉的身影,倒並非執法殿中人,而是屬於三長老那一脈,其餘的兩名親傳弟子。不過她們如今的麵色,卻皆都有些難看。
“師兄,此令既是師父所下,想必定有她的用意。你們在此負隅頑抗,隻能讓藏身其內之人得到喘息,雖不知那人在等待什麼,但若時間已到,我們再想捉拿,定然是要難上許多了。”
就在此時,門外靠左,樣貌較為年輕一些的親傳弟子,此時輕聲開口,於她而言,自是不想同室操戈,更不想與自己這一脈的大師兄為敵。
隻是話音落定許久,殿內卻遲遲不見傳音,回應她們二人的,隻有威力絲毫不減的符籙,與偏殿之內的防禦陣法。而殿外的兩名親傳弟子見狀,則同時陷入沉默,似是猶豫是否要出手,加入破陣行列之中。
而與此同時,藏身於某處建築之頂的丹鬆真人,此刻回身望向三師妹,向其投去詢問的目光。後者則是略有些尷尬,半息過後,方才傳音道:
“師兄先前在山門之外察覺的黑衣人,便是你這徒兒。而當時與之同行者還有一人,兩人皆都戴著麵具,且以符咒改變氣息。我一時間無法判斷兩人立場,所以.....”
言至此處,楚寧月話音一頓,卻見丹鬆真人微微搖頭,隨即並未傳音,而是直接輕聲開口道:
“師妹啊,你當年將南宮青收入門下之時,是如何力排眾議的,師兄如今仍舊記憶猶新。可你當年如此相信於他,如今怎麼就輕易懷疑他的立場了?”
聽到丹鬆真人如此說,楚寧月心中所想的,卻不是自己如何懷疑自己的親傳弟子,而是想到自己的解釋有些多餘。因為當時自己下達擒拿樞樓眾人命令之時,大師兄也同樣在場,他此刻看向自己,當然不是問自己要一個解釋。
而就在楚寧月遲疑之際,丹鬆真人卻以為自己的話,說得有些重了,此刻麵上和善一笑,隨即開口:
“師妹無需介懷,既然是誤會,便讓他們散去吧,也將那些樞樓弟子放出,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師兄自會給他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