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十息已到,加之丹鬆真人的目光頗為凝重,楚寧月自知不能再拖延下去,遲則生亂。
“師兄,殿外情形不明,那些人中.....”
不多時,楚寧月便將方才黑袍人所提起的信息,用自己的方式,傳音告知給了身旁兩人。而丹鬆真人雖是十分不解自己師妹是如何與殿內之人取得聯係的,但他卻也不會懷疑自己的師妹,是為了給南宮青脫罪,故而編織了謊言。
此時眉頭微皺之下,沉聲開口問道:
“依師妹所見,如今應當如何應對?”
此一聲出口,卻是讓那位掌教親傳一時語塞,因為他方才正想開口,不過既然師尊想要聽尋三長老的意見,他自然也不會反對。隻是等了半息功夫,卻仍舊不見三長老回應,心下不免有些焦急。
而就在此時,楚寧月腦海之中傳音再起,卻是一句:
“楚道友,你若當真沒有辦法,我或許可以提供一個建議。”
楚寧月聞聲之間,並未回答,因為在她看來,這黑袍人所想的辦法,皆都是視殘陽宮弟子性命如草芥,根本不會在自己的立場上思考問題,所以這些法子即便有用,自己也絕對不會施展。
隻是下一刻,黑袍人卻似是猜到了楚寧月心意一般,再度傳音道:
“放心,這一次我有暫時將我當成是你。”
楚寧月聞聲不語,似是不想與對方玩什麼文字遊戲,雖然她也清楚,對方之前是將自己當成了他,而如今他是將他當成了自己,這兩者看似相同,實則卻是天差地彆的兩個意思。
但她如今,就是不想回應此人,如若他有好的辦法便就此說出,是否采納還要看自己。既然他將自己比作謀士,那自己這一次便要做一次主公,而非是他的什麼武將,更不是莽夫。
“傳令執法殿眾人,佯攻偏殿,但須圍而不破。之後你...我們三人分為兩組,一組留在此處,暗中觀察可有人陽奉陰違,一經發現立即拿下。而另一組則馳援其餘兩地,而後對此施盲殺之計,以求破局。”
傳音方落,楚寧月眉頭微皺,因為這一次黑袍人給出的建議,的確聽起來不是那麼殘忍。可是這其中,卻也有拿自己大徒兒當做誘餌的成分,萬一殿外之人破開陣法,首當其衝的,便是自己的大徒兒。
“當斷不斷,違時則亂,以那位小樓主的實力,若其對戰之人真的隻是轉脈修士,如今應當早已傳來消息,還有那星宗女子,亦不知是否真的將人放了,又順藤摸瓜到了幾時,還有....”
就在黑袍人再度傳音,又開始滔滔不絕地分析之時,楚寧月終於下定決心,卻不知是不是不堪其擾,當即傳音身旁兩人道:
“我們三人,需分為兩組,詳情如此.....”
半息過後,楚寧月將黑袍人所說,再度以自己的方式轉述了出來,雖然細節之上有所改變,但大體一致。
丹鬆真人聞言過後,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考量起,雖然這個辦法,與之前自己弟子所提出的,有異曲同工之處,但這卻似乎仍舊不像是師妹能夠想出的辦法。
因為其中利害,他一眼便看了出來,這顯然是要讓局勢平衡,以殿內殿外兩股弟子的性命做賭注,引出其中不安因素。
“師妹,那關於分組之事,你可有想法?”
丹鬆真人開口之間,雖然沒有直接應下師妹的辦法,卻已算是表達了自身看法。至於一旁的掌教親傳,此時雖然也看出此計之中的凶險,但眼下卻也隻得忍耐,因為他很清楚,此僵局必須破除。
“如今我們三人之中,若論武力當屬方師侄最強,所以他是留在此處的不錯人選。一旦發現陽奉陰違者,便立即出手拿下,如此方能保證殿內弟子的安全。”
“既如此,那你便聽師妹的話,留....”
丹鬆真人在楚寧月開口之時,便一直留意自己徒兒的神色,而當楚寧月話音落定之時,他也注意到自己徒兒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自然不會懷疑自己徒兒是什麼內鬼。
不過他卻是知道自己徒兒平日裡雖然看似和南宮青素無往來,實則兩人之間,卻有某種未知關係存在,應是私交甚好。故而師妹剛剛說完,他便開口應下此事,一是當真為了殘陽宮弟子考慮,二來則是寬慰自己的親傳弟子。
隻是其話尚未說完,卻聽師妹接著開口,竟是:
“另外在場之人中,有三名親傳弟子,論威望方師侄也許可以比過其中一人,但若兩人相同說辭,執法殿弟子卻未必會選擇相信方師侄。因此留在此地之人,除了武力之外,還需在宗門之內有一定的影響力。
關鍵時刻,更需登高一呼,引得眾人響應,唯有如此,才能避免賊人暗中取巧,妖言惑眾。”
言之此處,楚寧月話音一頓,看向自己的大師兄。而方才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的掌教親傳,此時卻是微微一愣。因為有一定的武力,加上足夠的影響力,在場三人之中,便隻有她三長老一人了。
師尊當然可以振臂一呼全體響應,可是他如今重傷在身,修為不過凝氣後期,如何能夠抵擋大敵?
“可是師妹,你與南宮青畢竟是師徒,若你留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