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月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一聲鏡麵破碎之音。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其體內的禁製,終於有了一絲鬆動,而此刻她的修為亦從凝氣初期,瞬間恢複到了開元初期。
可是其如今雖然恢複了些許修為,但距離地麵,卻已經近在咫尺,此刻下意識施展修為,護住周身要害,試圖儘可能減少摔傷。即便不能全身而退,亦不至於重傷,或是當場身死。
“哎...這招行不通麼?”
就在此時,楚寧月腦海之中,忽然再度響起黑袍人的傳音,卻是一聲輕歎。而其聲出的同時,楚寧月眼前便已物換星移,出現在了識海之中。
而下一刻,原本即將與地麵接觸的身形,卻詭異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則是出現在了距離地麵三丈之處,但下墜之勢未減。
“你要如何?!”
被送入識海之中的楚寧月,剛剛被迫經曆生死,此刻全然不解黑袍人之用意,但又偏偏拿對方毫無辦法。此刻看著眼前之人,不禁發出一聲怒吼。
可是緊接著其便自身旁玉璧之上,見到黑袍人控製自己的身形,故技重施,隻不過這一次沒有凝聚風球的過程,而是近乎瞬發。左右雙掌連續朝地麵淩空按出,身形亦不斷重新拔高,
隻是她此刻身在識海,所能看到的景象有限,並不知曉“楚寧月”此時雙掌交接之間,不過是為了短暫延遲落地,而其真正的心力,卻在頭頂上空正在凝聚的兩顆巨大風球。
“嗡.....”
一陣翁鳴之聲,忽然間響徹四方,便是識海之中,亦是一陣輕顫。而下一刻,天空之上凝聚而出的兩顆巨大風球,猛然間碰撞在一起,所產生的龐大風壓,直接將楚寧月的身形送出。
而其周身更是形成了一股無形壁障,似乎與之融為一體,既擋住了風壓對身體的傷害,亦成功借力,朝上空斜飛而出,仿佛一切皆是通過精密計算一般,倘若其中一環出錯,此刻隻能是粉身碎骨。
而此刻的速度比之方才,仍要快上數倍,頃刻之間,便已能看到外門建築。但是楚寧月此時的麵色,卻是頗為凝重,因為她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方法是什麼。
如今斜飛的速度,比之方才快上數倍,那麼落地之時所要受到的衝擊,也就同樣會增加數倍。如此遁術,自己平生從未見過,或者說這根本不是遁術,而是在賭命。
可是這資金,卻偏偏不是彆人的命,而是自己的命。不知為何,楚寧月此刻心中,對於眼前黑袍人並未生出什麼恨意,但心底卻是說不出的委屈,這種情緒,可是數十年未曾有過了。
隻是還未及其感念甚多,便再一次被送出了識海,隨即腦海之中便響起一聲:
“楚道友,你莫忘了自己修煉的可是殘陽神訣,如今恢複到了開元修為,已相當於普通轉脈境修士。想必這樣的高度,應該無需我再出手了吧?既然如此,那....
一路平安。”
話至末尾,黑袍人忽然聲音極輕,而四字落定之時,便再無回聲。此刻楚寧月身處高空,然而一句提醒入耳,卻讓她有一種醍醐灌頂的錯覺,自己為何要當真依靠此人的手段,難道自己的修為,真的如此不堪麼?
四字入耳瞬間,楚寧月立即化對黑袍人的憤怒為動力,於空中猛然催動靈氣,化消周圍風壓。似乎輕而易舉,便重新掌控了身形,口中冷哼一聲的同時,足下遁光忽現。
而下一刻,則是朝著已經不遠的外門院落而去,至於那黑袍人,她此時不願理會,更不想去思考那人方才一番行為,究竟是何用意。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方才在某一刹那之時,對其殺心再起,然而事實上對其卻是束手無策.....
卻不知此刻識海之中,黑袍人站在原地,自言自語一般,歎息一聲道:
“這種激發潛能的辦法,短時間內隻能利用一次,也不知是我選得方式太差,還是你決心不足,棋差一招,終究失策。
不過此去,以你如今恢複的修為,應該已勉強可以自保,隻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
說罷,黑袍人緩緩閉上雙眼,而後頭微微沉下,仍舊站在原地,卻被迫進入冥想狀態,暫時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