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當其隨著聲音望去之時,卻已發現自己的身形,也如那些同伴一般,根本不受控製,朝著下方青雲直墜而下。這一刻,這名修士隻感覺周身一切如常,卻偏偏無法施展半分術法,更是無法調用半分靈氣。
就在他震驚與無助之間,便已經眼睜睜看著一名同伴,已經先自己一步落在地麵之上,摔得血肉模糊,化為一灘爛泥。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修士,紛紛落地,紛紛在錯愕之間,化為白雪之上一片腥紅,宛如盛開的牡丹,為君王之路,奉上喝彩。而那名出聲的修士,最終也沒能幸免,同樣也化作了一顆牡丹,在雪地盛開。
而無數牡丹之中,黑衣青年緩步前行,似乎對這些極為血腥的場麵引以為常,絲毫不受其影響。便就這樣一步一步,跨過數十朵血色牡丹,來到那座巨大石門之前。
緊接著忽然轉身,看向身後,已經因為方才突然發生的一幕,而錯愕不已,甚至有些潰不成軍的眾任。隨即舉起手中木劍,飽提內勁,沉聲開口道:
“眾將士,魚肉在前,儘情....”
言之此處,北冥晨忽然話音一頓,因為他自這個視角望向那些雪地之上的牡丹,實在是有些難以入目。不禁乾咳兩聲,便是以他的心態,也沒能將這句話徹底說完。
隨即話鋒一轉,便再度開口道:
“自今日起,北寒修士儘如螻蟻,你等武夫儘可肆意滅之,唯獨這三人,不可殺,隻可留。”
說罷,北冥晨將不知已經在懷中藏了多久的畫像取出,可是相隔數百丈,這些武者哪裡看得清他手中畫像?其遲疑半息過後,最終走下巨大石門,重新經過那片牡丹池,回到眾軍之前。
自此之後,這支武者軍隊之中,便多了三張畫像,隻是這三人,從未見王上見過,亦未聽其提過。當今世上,除了北冥晨與這三人之外,怕是再無人知曉這三人的身份。
因為這三人的畫像,正是他少年之時拜入的劍修宗門,一者是他的師父,一者是他的師祖,而最後一人,則是他心中永遠的心魔,同樣也是現在做這一切瘋狂舉動的動力,他的小師叔。
...
起初,這支武者軍隊,尚且對修士有所顧忌,不敢肆意妄為。可是後來,在王上的強迫之下,他們方才得知,自己曾親手滅了一個足有上千修士的宗門。
至此,殺神之名,便響徹整個北寒域,令無數宗門修士聞聲喪膽。隻因無論是何種修為的修士,隻要進入北寒域,便會修為儘失。而且因為修士忽然間儘失,身體根本無法承受,會讓身體素質比一般的老弱病殘更差。
而體修則更慘一些,剛剛步入北寒域,多年來修煉所造成的,原本可以通過修為無視,或者儘數壓製的暗傷,因為沒了修為壓製,而瞬間爆發,即便不死,也成了廢人一個。
一時間,沒有人知曉,究竟為什麼北寒域會忽然發生此種異變,更加沒有任何一個修士會想到,自己竟然有一日,會被世俗螻蟻當做螻蟻擊殺,而且毫無還手之力。
隨著北冥晨第一次凱旋而歸,大肆將宗門領域封賞給隨行將士之後,原本的朝臣以及武將,亦是從懷疑的態度,轉變為了遵從和狂熱。一時之間,北寒域內修士人人自危,倒像是他們忽然成了螻蟻。
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修為為何忽然儘失,而即便是適應了身體喪失修為,可戰力卻也隻是比尋常武者略強一些。在北冥皇朝數以萬倍的大軍席卷之下,根本無人可以抵擋,甚至有許多宗門發下心魔大誓,從此對北冥一族俯首稱臣。
短短十年之間,北寒域大小宗門,要麼便是被屠滅殆儘,要麼便是歸順北冥晨,縱使心中萬般不願,但發下了心魔大誓,卻也隻能照做,否則心魔噬體,非但最終難逃神魂俱滅,更會痛苦萬分。
而北寒之變,終於引起了中雲州的全麵戒備,同樣也讓西靈域以及南玄州,人人自危。在這股消息的傳播之下,反而使得不斷內鬥,虛耗頗多的各大宗門,重新起了團結之意。
終於,在十年之後,北冥晨集結一境之力,以北寒域修士先鋒,全麵跨越傳送大陣,前往中雲州,開啟兩州之戰。而至此,北寒域一直讓修士修為儘失的秘密,方才浮出水麵。
因為整個北寒域傳送大陣上空,方圓百裡,皆都被一座上古大陣覆蓋。而那些殺神軍團,則持有此陣的子陣盤,每逢屠滅宗門之時,便會開啟此陣,借用大陣之威,讓修士修為儘失。
在花費了這十年歲月,將整個北寒域徹底一統之後,這大陣的秘密,便已不再重要。因為布置此大陣的條件極為苛刻,所需的物件也無更多,也就是說若不解除北寒域的上古大陣,便無法利用此陣攻伐中雲州。
但也因此,讓整個北寒域原本的修士,淪為北冥皇朝開疆拓土的先鋒炮灰,正式開啟了這一場兩州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