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中雲州聯盟,正經曆了一場與道庭仙軍的大戰,雖然僥幸取勝,卻也是損失頗為嚴重。而今夜,最初發起聯盟的幾名中雲州宗主,皆在此地,秘密商討一條對抗天海道庭的絕殺之計。
隻是這計策在他們看來頗為天衣無縫,實則卻是建立在情報不足的前提之上,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
他們決定安排一名宗主,假意投敵,而後利用修為之便,加之必要之時,可與聯盟配合演戲,建立功勳,最終坐上天海道庭十庭柱的位置。
在得到足夠的情報之後,在必要的時候為天海道庭製造內亂,更是想要直接刺殺天海道君,徹底終結這場不該存在的戰役。因為他們已經知道,北冥晨隻是世俗凡人,那些道庭之人之所以聽從他的話,不過是因為心魔大誓。
所以道庭之中想要殺他的人,應該不在少數,但是卻因為心魔大誓的緣故,無法對他正麵出手,否則還未及出手,便會被心魔纏身,失去自我。
但是一旦自己這方,有人肯不惜心魔纏身,也要將此人斬殺的話,相信天海道庭之中,會有很多人樂見其成。而關於執行此事的人選,他們心中都已經有了準備,便是一名隕天後期的體修。
之所以選她,有三個原因,一是因為此人平日裡養尊處優,修習功法之時更是十分注意,根本無需像其他體修一般,通過戰鬥磨煉自身,所以沒有留下任何暗傷。
二卻是因為此女的父親,正是被天海道庭所殺,宗門更被天海道庭所滅,所以她自是有必死之心,和同歸於儘之意。
至於這第三點麼,便是此女樣貌出塵,身上並無半分體修特征,若不與人全力動手,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名體修。即便屆時修為被禁,對方亦絕想不到她是一名體修,到時暴起出手,定能出其不意。
加之聽聞天海道庭道君,素來不近女色,可是王宮之中,卻曾流傳出紅衣女子的傳說。
也就是說,這名北冥晨,並非是不近女色,而是尋常女子,入不得他的眼。可是中雲州聯盟之人,卻對此女的容貌極為相信,覺得若是讓她前去的話,定能接近北冥晨,完成此計劃。
不過他們也清楚,這種做法,始終是有些有違正道,所以他們也並未強迫此女子,而是讓此女來到今日與會之地,參與此謀。若她不肯的話,自己等人便再想辦法。
卻不想,此女通曉並未反對,而是站在一旁不發一言,將此事答應下來。於是,諸位宗主之中,一名擅長推演之人,便開啟了宗門秘法,為此事之細節進行萬般推演,確保此女能夠完成此計。
但也因為如此,使得眾人必須將周身神識,暫時借於他手,因此才會沒有發現,今日總壇之中,多出兩名不速之客。
“你們倒是用心良苦。”
就在數名宗主推演之時,大殿之外忽然響起一個冷漠的聲音,但此聲音極輕,若非在場之人修為最弱的也是隕天境,恐怕還真的難以在神識離體的情況下聽清全部。
“來者何人?”
眼見不速之客忽然現身,那名正在推演之中的宗主,自是清楚若繼續下去,便無力應敵,所以立即撤回秘法。殿內眾人神識入體,稍稍調息過後,便一眼朝著殿外望去,穿越殿門,看到了門外之人。
“嗯?”
坐在首位之上,中雲州聯盟的長老,此刻忽然輕疑一聲。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看不穿門外之人修為,或者說,此人的身上,沒有半分修為。
可是,一個沒有半分修為的人,又是如何進入中雲州聯盟總壇的?他們自然不會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閣下是什麼人?”
幾大宗主對望一眼,其中一名身穿鬥笠,擅長陣法之人,卻已開始在殿內布置陣法,為稍後可能迎來的戰鬥做準備。而之前出聲的長老,此刻再度開口,聲音化作一道巨浪,朝著門外卷去。
可是下一刻,眾人眼前的空間,便發生了一陣詭異扭曲,緊接著兩道人影,便突兀地自大殿之內現身而出。與此同時,一道黑霧籠罩在兩人周身,化為一團氣盾,守禦四方,似乎是防止旁人偷襲。
“不必,朕既來此,便是有恃無恐。”
一字入耳,幾大宗主立時精神一震,因為這個字,隻有世俗王國之中才會聽到。當然,也有一個例外,而這個例外,正是眼下自己等人精心謀劃的目的所在。
“閣下何必故弄玄虛,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
眼見身穿龍紋黑衣的青年開口之間,其身旁的老者竟真將那黑霧驅散,聯盟長老立時判斷出,此人的關係如何。但要他相信,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等人謀劃之人,卻還是有些困難。
畢竟在情報之中,那人可是一名世俗凡人,在自己這些絕頂修士之時,又要如何安然自處?更何況,以此距離,他若真無修為,豈非彈指之間便會亡於我手?
卻不想下一刻,黑衣青年忽然自懷中取出一張畫像,隨即拿在手中,冷聲開口:
“我此行,是為了找一個人。”
此言一出,原本心境緊張,隨時準備開戰的眾人,皆都為之一愣。便是與他同來的那名老者,亦是沒有想到,君上冒險前來,此行的目的竟然隻是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