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選擇後者,上官俞與司空晉就必須死,可是如今即便憑借大陣,殘陽宮也沒有斬殺分海境修士的戰力。所以,若用第一個辦法,便隻能嫁禍陸佑乾,而且動作要快....快到司空晉無法判斷他身旁陸佑乾的真假,快到...”
說罷,黑袍人轉眼看向楚寧月,心底卻是知道,這個辦法雖然有效,但是楚寧月卻幾乎不可能選。
因為他清楚,雖然天海道庭那兩名主事的女子,做出一副與殘陽宮決裂無悔,而楚寧月則做出冷漠的姿態。實則她們三女心中,誰都無法輕易放下數十年來的師徒情誼,不過是立場問題。
如若立場不同,楚寧月便能下定決心斬殺自己兩名弟子,那他也不需要在楚寧月身上浪費什麼時間,直接告訴她結論就好。
“夠了!如果這便是你的辦法,那我選擇繼續等待,等他們自己蘇醒。”
果然,黑袍人的傳音尚未說完,楚寧月便出聲打斷。隻是她卻不知道,黑袍人聽到這個答案之後,其實麵上再度浮現起一絲微笑。雖然若換成他來處置,當真有可能如此行事,但正是因為楚寧月與他不是一種人,才能成為他的盟友。
“我知道你舍不得殺自己兩個弟子,所以還有第二條路可選。至於等待,雖然也是一種辦法,但若毫無準備,你能等來的,便隻有你那兩位師兄最為擔憂之事,因為殘陽宮的籌碼,太輕了。”
“你...”
楚寧月一字出口,卻是語塞,因為她以為自己掩飾得極好,這種被人道破心思的感覺,實在不是什麼良好的體驗。但想到黑袍人之前展現的作為後,便也對此釋然。
而與此同時,黑袍人亦再度出聲道:
“合作,與天海道庭合作,與南玄仙盟合作,與司空晉合作。一方麵達成表麵上天海道庭與南玄仙盟的合作,實際上卻要先他們一步,與天海道庭建立合作的關係。
因為天海道庭也好,南玄仙盟也罷,彼此間都毫無可能被對方掌握,所以他們的合作,注定是一場充滿猜疑的相互利用。可是殘陽宮不同,殘陽宮足夠弱,弱到可以讓人生出輕易掌控的錯覺。
然後,在適當的時機,利用門下弟子無意間將與天海道庭合作的消息,吐露給司空晉。因為他立場未明,又已知曉殘陽宮想要置身事外的初衷,所以他在得到這個情報之後,必會有所動作。
如此,便能試探出司空晉的立場,屆時便可以尋找機會,與其合作。而殘陽宮的優勢,便是可以被任一勢力拿捏,被任一之人掌握,但也同時最沒有危險性。
當他們以為自己完全掌握了殘陽的命脈時,便會對殘陽宮放鬆戒備。而在這場爭鬥之中,天海道庭與南玄仙盟旗鼓相當,此時的殘陽宮,看似風中殘燭,實則卻是最有利的存在。
因為在兩方看來,殘陽宮都不會是單獨的實力,隻會是一股等待被吸納的力量。兩方誰都不會願意坐視這股力量被對方擁有,因為這樣就會讓對方更加有利。
另外,也要在計劃開始的同時,進行第二步....”
“等一下!”
就在此時,楚寧月忽然打斷了黑袍人的話,因為她察覺到對方的邏輯中,存在一個巨大的漏洞。而黑袍人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打斷,而有半分情緒起伏,此刻望向楚寧月,眼底卻藏著一絲期待。
“我雖然不願意認同你的話,但殘陽宮在天海道庭與南玄仙盟麵前,的確很弱。但正如你說的,眼下的情形可以比作一場戰爭,殘陽宮在這場戰爭中,扮演孤城的角色。
既是孤城,又憑什麼和兩大勢力合作?就算僥幸達成合作,若被兩方知曉孤城之人三心二意,正常的情況下,也一定是出手覆滅孤城,掃除不穩定的因素。因為覆滅孤城,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不是麼?”
話音落定,楚寧月卻並未動怒,因為她此刻十分冷靜,想要對方給自己解惑,而不是當真與其翻臉。因為比起第一個辦法,這第二個辦法要柔和許多,如果真的可能,即便有危險,也值得一試....
但,她得到的答案卻是...
“確實,合作的前提是各取所需,即便實力與身份不對等,也要有對方在意的籌碼。否則無論使者如何巧舌如簧,這場合作的談判,都將以失敗告終。”
“你...”
楚寧月等待了三息功夫,都未等到對方開口,終於忍不住一字出口。卻是沒有想到,黑袍人之所以不出聲,是以為她自己可以想到其中關鍵,不過她雖然沒有做到這一點,能夠提出之前的質疑,便也算是進步了。
“殘陽宮,或者說你的籌碼,其實遠沒有你想的那麼輕。即便曲兒姑娘不會出手相助,這局棋我們也已經在南玄仙盟到來的那一刻,便贏了一半,而另一半,需要第二步。”
隻是這一次,黑袍人知道楚寧月心力不足,也沒有在等她自己發現,而是直接開口給出答案:
“第二步,便是利用神水劍樓那人的身份,密報雲州仙盟。言明南玄仙盟與天海道庭勾結,有意加害殘陽宮。雖然殘陽宮在雲州仙盟眼中,不如一粒沙塵,但是他們卻不會不在意天海道庭與南玄仙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