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是想起,密道之事,不能讓兩個外人知曉,所以轉過身去,看向上官俞。可緊接著開口之際,卻無之前半分恭敬,反而對了幾分強硬之意。
“上官長史難道以為,我殘陽宮有這個能力,斬殺天海道庭數名虛丹玄丹,甚至分海修士麼?”
“放肆!”
上官俞眼見對方如此不給自己麵子,兩字出口的同時,便要發作。可是他卻注意到一旁司空晉的神色,立時壓抑住了心中憤怒,因為他發現,司空晉麵上神色平靜,大有坐視自己出手的打算。
這可是與他平日裡裝出的那副偽君子的模樣,大為不同。除非,在他看來,自己一旦出手,就會招來大麻煩。
想到這裡,上官俞再看向眼前對自己無禮的丹鬆真人,心中忽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一道人影。想到那名神秘女子,想到那盤棋,上官俞心下一寒,此刻沉默不語......
....
“轟!!”
殘陽宮外,西北方數十裡之外,一座荒山之頂,雷鳴之聲陣陣,不絕於耳。但天際之上,卻晴空萬裡無雲,使得驚雷之聲,略顯突兀。
荒山之頂,一名青裙女子坐在中心位置,周身被無數冰晶倒刺籠罩,頭頂則由無數寒冰,彙聚而成一麵冰盾,抵擋著上空時不時降下的驚雷。
而距離此女不遠處,還有兩名女子,此刻靠在一顆參天古樹的樹乾之上,其中紅衣女子麵色蒼白無力,此刻憤憤地看著身旁女子。後者則是無視了前者的目光,淡淡出聲道:
“無論你信與不信,為師方才出手,都是為了救我們三人性命。如今已經脫險,我若是你,便會趕緊打坐調息,而不是浪費時間,試圖用眼神殺死我,這樣做,注定是徒勞無功而已。”
紅衣女子正是蕭紅玉,她此刻望著眼前之人,之所以眼神不善,其實並不是因為先前她忽然對自己出手,險些要了自己的性命。而是覺得眼前女子,雖然樣貌與楚寧月極為相似,但心性和言語卻截然不同,便好似是忽然換了一個人。
這種感覺,她先前也曾有過,隻是現在,頗為強烈....
她此刻腦海之中,不禁回想起大約一盞茶之前,自己意識朦朧間,看到的一幕場景.....
“楚寧月”緩緩抬手,朝著祖師殿上空淩空握去,眉心處一道藍色火苗顯化而出,麵上儘是無奈。然而正當其欲施展特殊手段,嘗試化解眼前危機之時,祖師殿內供奉的畫卷之中,卻忽然湧現出一團光霧。
頃刻之間便將三人籠罩其內,緊接著三人眼前便物換星移,出現在一處荒山之上。麵對眼前變化,蕭紅玉心中頗為疑惑。
因為方才發生的一幕,近乎瞬移,並非一般的挪移之術,更不是土遁一類術法。更何況,方才祖師殿上空被亟雷封鎖,大殿之內更被種下禁製,加之昭月正在入定破境,根本無法被人移動。
否則她也不會陷入如此困境之中....
可是,方才那一幕,卻已超出了她的認知,不但將三人帶離殘陽宮範圍,更是移動了絕不可能被移動的昭月。這使得她一時間無法分辨自己看到的究竟是幻象,還是真實存在。
挪移並不難,頃刻間出現在數十裡外,隻要修為足夠,也是不難。可是中斷他人分海亟雷,並能在挪移之後,無縫續接的手段,她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她覺不相信,這是真實修為隻有轉脈境的楚寧月,能夠辦到的事情。所以她唯一的結論,便是眼前女子,並非楚寧月,而是被什麼控製,或者根本就是他人假扮。
隻是她並不清楚,其實自己隻猜對了一半,正確的那一半,是此刻她眼前見到的楚寧月,的確不是真正的楚寧月。而錯誤的那一半,卻是方才的手段,並非是黑袍人所為。
因為以黑袍人如今的能為,雖然在付出巨大精神力損耗的代價下,的確可以無視當時祖師殿內的禁製和亟雷壓製,將三人傳送出祖師殿,但距離至多也隻有十餘丈,絕對做不到這種挪移的距離。
這一點,黑袍人心中不解,真正的楚寧月也心中不解,不過他們之前的不同,卻是前者已經猜到,眼下這一幕,多半是那祖師殿內供奉的女子畫像所為,而後者,則認為這一切都是他所為。
“楚寧月”此時看向蕭紅玉,看出了她眼中的複雜,也知道她多半是將方才的一幕,歸功到了自己的身上。於是將計就計,淡淡出聲道:
“以昭兒的修為擋不了多久,我若是你,便會積蓄實力,稍後出手相助。方才的術法,對我損耗頗大,一段時間內,我無法再次出手,接下來就要看你了。”
蕭紅玉聞言,麵色一肅,看向一旁昭月頭頂的冰晶盾牌,注意到其上的細紋。隨即又看了眼前“楚寧月”幾眼後,最終選擇以大局為重,暫且恢複修為。
但心中的敵意與戒備,卻未有絲毫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