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月是修士之身,自然不難看到漆黑通道的儘頭,有一名偽裝成刀疤男子的凝氣境中期修士,正不斷自腰間取出木牌,遞給經過他身邊的人。
木牌之上,刻著簡陋紋路,想要偽造根本不難。但是彆人可能不知,楚寧月卻是看出了其中門路,因為每一塊木牌,都被注入了些許靈氣,可與木牌持有者締結微弱聯係。
那發放木牌的修士修為雖低,但是每每過手之間,卻皆都會檢查一番木牌是否與來人匹配。若出門者遞還過來的木牌,並非其本身持有,那此人也不會當麵說出,而是會在其身上留下一道印記。
楚寧月排隊前行,神識已經暗中鎖定了之前幾個渾水摸魚之人,這些人往往走出賭坊百步,便會被人攔路,暗中處理。而那些巡邏的玄甲軍對此,卻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根本不加理會。
不多時,楚寧月距離刀疤男子,已經不遠。可就在此時,刀疤男子自腰間,卻是取出了一張銅牌,使得那臨近他最近的男子,麵上出現一絲懊惱。
刀疤男子似乎也對自己抽出的銅牌有些意外,不過隨即麵上便浮現出一絲怪笑,而後指了指包括楚寧月在內的十人道:
“你們十個,跟我來。”
楚寧月聞言,此時心中不解,她很是確定對方的修為,不可能看穿自己的修為,甚至都不可能發現自己身上存在靈氣。所以眼下之事,究竟是對方看出了端倪,還是單純的巧合,實在無法判斷。
不過為了一探究竟,楚寧月如今還是選擇沉默,她想要知道的是此地的真相,而不想打草驚蛇。
十人之中,好奇的自然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這其中有一些人懊惱,也有一些人慶幸,更有一些人如她一般茫然。數息之後,刀疤男子原本的崗位上,便又多出了一人,而他則是帶著十人,進入了一處密室之中。
這密室之內黯淡無光,漆黑一片,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而在十人悉數進入密室之時,密室的大門卻發出一聲震響,徹底閉合。如此情形,立時讓其中初次來此的三人慌了神,可是還未及他們出手,便聽身後刀疤男子開口道:
“你們既來到地下鬥場,便該知道我們的規矩。來此的新人,一般隻是木牌等級,需戰勝十名木牌,一名銅牌方可晉級。但是凡事總有例外,今天你們的運氣不錯,這兩枚銅牌便是今日的勝者所有。
十息過後,爭奪正式開始,可以自由組隊,但銅牌隻有兩個,隻有最後存活的人,和擊敗對手最多的人,才能直接晉升銅牌。而其他人,生死無論。
當然了,你們也有第二條路可走,那就是戰勝我,率先擊倒我的人,可以直接晉升銅牌,也會終結這場試煉。但彆怪我沒有提醒你們,我不會主動攻擊,但是率先攻擊我的人,我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話音方落,暗室上空,一絲火星憑空浮現,隻是這一點星光,遠不足以照耀整個暗室。隻能夠讓眾人勉強看清,三步之內可有旁人,卻無法分辨出周圍之人是誰。
這一場暗戰,注定充滿爾虞我詐,可是這卻要建立在眾人實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而今日在場的十人,顯然並非如此。緊張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刀疤男子的一聲輕呼,如約而至。
“十息已到,戰!”
一聲落定,十人之中有七人已經率先朝著周圍最近之人,攻殺而去。規則中,隻說擊敗對手,而沒有說一定要擊殺對手,所以這些人動手之時,也沒有太多顧慮。
可是包括楚寧月在內,沒有動手的三人,此刻卻是互相注視,仿佛其餘之人在他們眼中,皆是螻蟻。
楚寧月想的很簡單,她對什麼銅牌木牌,可是沒有絲毫興趣,也不會做這種困獸猶鬥之事。她此刻隻想置身事外,或者若有必要的話,便直接出手,拿下那刀疤男子。
但就此時,楚寧月心中,卻忽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此刻再度望向刀疤男子,卻見他也正朝著自己三人望來,心下立時確定了這種猜測。
這種暗室之中,普通人的視線的確會受限,可是一名修士,無論修為再如何低,都可以憑借神識觀察暗室之中的所在。至於武道中人,感知力則也是遠超常人。
所以這刀疤男子站在原地,隻需觀察眾人出手爭奪之時,誰可不受暗室影響,便能知曉誰是修士,誰是武者。也就是說,這一場暗鬥,對於他們來說,乃是一場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