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與麵具老者此時,看似聯手對敵,實則各懷鬼胎。而她更是明白,自己在這場戰鬥之中,最大的優勢並不是葵水寶典,也不是玄機掌法,更加不是萬樹飛花。
而是...
年輕!
沒錯,這二十年的歲月流逝,雖然讓昔日的唐門主,成為了如今的唐老怪,也讓昔日風度翩翩的師尊,成為了如今風燭殘年的老者,雖然並未奪走他們的功體,甚至增加了他們的實力。
可是武者一旦年老,即便內力遠超年輕之時,可是身體的續航能力,卻會大大不如從前,這便是體力對於武者的限製。
所以作為武林前輩,一般不會出手,而一旦出手,就會速戰速決。麵對戰鬥之時,往往追求速決與爆發,而非循序漸進,累積優勢,更加不會用以傷換傷的打法,兵行險著。
然而眼下這兩人,顯然是讓算計占據了思維的大半,從而忽略掉了這種最為根本的問題。隻要戰局繼續僵持之下,這兩人的體力終究會不支,而那時便是自己占據主導權的時機。
若自己是男子,如今便正值不惑之年,而眼前兩人,卻已是花甲之末,臨近古稀。更何況,修習葵水寶典之人,本就不易衰老,所以若是比體力,自己定是遠在兩人之上。
“哎...”
就在此時,一聲少年輕歎,忽然傳入紫裙女子耳中,這讓她為之一愣。手中發動的葵水之術,立時偏移了三分準頭,險些將麵具老者擊中,引得對方懷疑加深幾分。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如今卻也同樣為之一愣。站在畫舫船頭的她,忽然間意識到兩個問題。第一是自己原本全身動彈不得,可此時竟然可以開口說話。
這第二,便是她愣神的主要原因,那便是自己的歎氣聲,被紫裙女子察覺。
也就是說,她能夠看到自己的存在,甚至自己可以相信,其餘兩名老者也同樣能夠看到自己的存在。可是他們對於自己這個大活人,竟是沒有絲毫防備,或者說根本沒有在意。
這對於高手來說,可是足夠致命的錯誤,除非....
他們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左右戰局,又或者說沒有理由左右戰局。
難道....難道自己方才動彈不得,是這三人所為?那若是這樣的話,自己的處境便有些危險了,因為三人此戰的結局,將影響自己的走向。
畢竟自己無法判斷出,自己方才動彈不得,是受了三人之中誰的影響。雖然眼下,紫裙女子最貼近那個答案,但無疑她在三人之中,實力最低。
心念至此,楚寧月不禁升起一陣危機之感,而她此時已經能夠開口說話,更是可以簡單移動手指。這雖然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乃是輕而易舉之事,可對於如今的她來說,已是難得。
所以眼下必須將時間運用起來,最大可能在三人的戰局完成之下,獲取足夠的籌碼。如此戰局落定之後,她才有一戰或是自保的實力。
但下一刻,當其憑借簡單術印加持,催動功法凝聚靈氣之時,卻是發現自己的殘陽神訣,竟然停滯運轉,沒有絲毫反應。
她先前便懷疑此地靈氣不足,如今一探之下,更是確定了此事。而作為修士,沒有靈氣便無法施展術法,更加無法衝破此刻所受的桎梏。
不過在她看來,這既然是考驗,便一定會有破局之法。興許此地並非完全沒有靈氣,隻是靈氣太過稀薄,而自己單純催動功法的吸收力不足。
故而心念一轉之間,術訣出口...
“...八方靈穀,清虛行氣,彙於吾身,敕..”
自其入殘陽宮以來,已經有百年未用過這引氣入體的引靈訣,因為修士一旦成為修士,便無需再依靠引靈訣吸納那一絲靈氣。
可是眼下,自己的功法已經停止運轉,自己唯一能夠吸納靈氣的手段,便隻剩下了這丹青天下修士,人人皆會,但也是最不常用的基礎法門。
她在開口之時,便已經預料到,那紫裙女子能夠發現自己一次,就必定能夠發現第二次。但是她卻篤定,對方深陷戰局之中,無法脫身,而自己也無法作用戰局。
可是當她真正運轉靈訣之時,方才發現自己所想,與事實大相徑庭。非但影響了眼下戰局,更是讓場上局勢瞬息變化,同樣引來了其餘兩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