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書山弟子,雖是外門,卻也通曉江湖往事。綠衣青年對於眼前的玄機門主,心中始終有所忌憚,隻是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如今江湖之上,雖然已經不再有玄機門,但於書山典籍之中,卻有相關的留存。故而對於書山弟子來說,玄機門主之能為,並非是什麼秘密。
先前他之所以要與對方鬥陣,一是抱著暗中相助的念頭,二來卻也是忌憚對方的底牌。因此即便是後來,坐實了對方勾結魔教之事,有了正魔對立的大義作為支持,仍舊是選擇以陣道相較。
如今眼見白須老者氣息不定,又口吐驚人之語,綠衣青年心底壓抑的警覺,瞬間爆發開來。隻以為眼前老者,終於窮途末路,想要施展玄機門曆代門主一脈相傳的那項底牌。
而此底牌一旦施展,以自己的根基,根本無法招架,唯有耗去他這張底牌,方有取勝的可能。隻是這些事,他不會也不想告知日月盟之人,更何況就算告知了對方,怕是對方也不會相信。
“嗖...”
日月盟判官,一刀劈出,即將落在白須老者身上,這一幕看得綠衣青年膽顫心驚。隻因為他很清楚,玄機門主那項底牌,名為移星換命,唯有在重傷之時方可施展。
而這項底牌最為可怖之處,便是越臨近瀕死,所逆轉的天命便越強。不過也是因為這項底牌過於逆天,因此一生之中,也隻能施展三次。
書山典籍之中曾經記載,眼前這位玄機門主,一生之中已然施展過兩次此術。第一次乃是為救同道之人,力戰邪道三宗十名高手,不得已施展此術,最終七死三重傷。
而第二次,則是為了救下當年他所勾結的魔教妖人,被正道各大門派圍攻,最終折損半數正道高手。而此役最終之局,典籍之上所記載者,乃是玄機門主力儘而亡。
但如今重見此玄機門主,足見典籍所記載的,亦有所出入。故而綠衣青年也不敢確定,眼前的白須老者,是否還能發動一次移星換命。
然而就在日月盟判官,一刀擊中白須老者之際,後者身形卻瞬間被其一分為二,倒是並未出現血腥的一幕,而是就此消散,宛如夢幻泡影。
“你...”
日月盟判官對於陣法之道,一竅不通,但此刻亦知自己是深陷陣法之中,方才會出現這一幕。所以心中無名火起,自是遷怒於身後的綠衣青年。
而後者此時,亦是反應過來,知道自己乃是被這玄機門主算計,在不知不覺間,落入了對方的陣法之中,當即一掌朝著左前方三丈之處的一塊碎石劈去。
隨著掌風落地,碎石崩裂開來,兩人眼前光景,立時物換星移。卻正見白須老者,此時宛如一隻蝙蝠一般,將紫裙女子抓起,朝著下遊的方向疾退而去。
“攔住他!”
眼見對方退走,判官陸遊立即追擊,隻是以他的輕功,自知是追不上這位玄機門主的,不過他卻看到了此刻正處於下遊方向的綠衣女子。
雖然不知,她為何會與另一方勢力的為首者交手,但此時除了她之外,也無人可以來得及攔下白須老者了。
綠衣女子此刻正頻繁以笛代劍,接下空中飛來羽箭,此刻聽聞另一方戰局之中的嘶吼,下意識朝其望去,正見白須老者的身形朝自己掠來。
她與綠衣青年雖然同行,但心性卻是相差甚遠。不會顧及玄機門主可能存在的移星換命,麵對他身旁此時帶著的紫裙女子,自是一往無前。
而與此同時,天空之上的箭矢,亦調轉了方向,不再朝著綠衣女子身後方位的楚寧月攻擊,而是轉向於白須老者。
這讓綠衣女子,瞬間騰出雙手,前一刻的對手,如今已然成了合作夥伴。她立時判斷出遠方箭手根基不俗,隻要自己攔下白須老者瞬息功夫,定能取得夾擊之勢。
所以心念一轉之間,周身內息翻湧而出,手中玉笛之上,亦泛起一陣綠光。她自是心知,即便白須老者中毒在先,自己與他的根基仍舊無法輕易彌補。
所以自己所能取得的優勢,便是對方此刻窮途末路,想要遁走,必經此地。而與對方交手之前的時間,便是自己累積籌碼的機會所在。
隨著氣息不斷攀升,玉笛之上的光輝,亦出現了改變,顏色由綠轉青,由青入藍。隻可惜,她的根基終究有限,而時間同樣不足,在青光轉為藍芒的瞬間,白須老者已至。
“留下!”
兩字出口,玉笛隨即刺出,看似樸實無華的一劍,卻在出手的同時,化出四道七尺劍影,由四個不同的方向朝一點斬落。
而那一點,卻並非白須老者,而是其身旁的紫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