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變故忽生,戰局陡然改變,使得白須老者與正氣盟堂主,皆是為之一愣。原因無他,正是因為此刻現身之人,來得太鬼詭異突兀,毫無痕跡可察。
而如今地麵之上,拔地而起的數丈平台,亦不似尋常功法能夠做到。更讓他們無法理解的是,此刻現身於判官陸遊身後之人,乃是一名舞勺少年。
“閣下為何相助...”
中年男子抬頭看向平台之上的少年,雖心中略有訝異,但亦知此時,乃是誅殺日月盟判官最佳的時機,倘若錯過,必定悔之晚矣。
於是開口之間,便是一句試探,同時暗自運轉功法,積蓄內力,為接下來的一言不合,做好準備。
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便將少年抬起一指,點在了日月盟判官的龍骨之上,而下一刻這位日月盟判官,便是身形一軟,倒在了平台之上,眼中儘是茫然之色。
這讓中年男子的一句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不出這少年的底細,更不知來人究竟意欲何為。
“此人對我有用,殺不得。”
化身為少年的楚寧月,如今已然過了隱藏實力的階段,如今的她,既然已經決定出手,便不會再有保留,或是顧忌太多。
不過她雖然看似強勢,實則心中對於此界之人的實力,卻還有幾分出於未知的忌憚。因此麵對眼前兩人之時,才會以土相術法造勢,做出一副高深莫測之相,乾擾對方判斷。
中年男子聞言,此刻雙眼微眯,仔細打量了一番高處的少年。見其生得眉清目秀,身穿錦衣華服,更有如此特殊功法傍身,定是某隱世家族之人,當即心念一轉,開口道:
“你可知此人殺戮成性,此地百姓七成因其而死,如今你相護於他,實乃為虐之舉。”
中年男子想得很簡單,凡是世家之人,皆會受俠道熏陶,往往年紀越輕,涉世越淺,沒有經曆過那些人間黑暗,便會對於此道越為推崇。
所以在他看來,這少年年紀不大,此刻出手救下這日月盟之人,定然是彆有所圖。此時自己若以大義二字,也許能夠說服此少年,若非不得已,他倒是不願意動手。
隻是其話音落定,卻遲遲未見少年回複,仿佛將他這句話,當做了耳旁風。中年男子見狀,眉頭微皺,而其背在身後的一掌,內勁已然運起七成,隻需這少年稍稍分神,自己便可....
“三息時間,仍是不夠你出招麼?”
少年淡淡出聲,這一句話卻讓中年男子麵色微變,凝聚的一掌,竟是有些進退兩難,不知自己是否應該出手。
而就在這時,其身後的白須老者,卻緩緩起身,看向高台之上的少年,和聲道:
“少俠,你我又見麵了。”
中年男子聞言之間,微微一愣,而身後凝聚的一掌,如今立時消散。因為在他看來,眼前的局勢,再度發生了轉變,這玄機門主,竟與此少年相識。
莫不是如今的自己,要成為前一刻的判官陸遊,麵對以二對一的局麵?若是如此,那方才對方施展的移星換命,是否早有預謀?
中年男子的眼神與站位變化,儘數納入楚寧月雙眼之中,不過她此時,卻不打算利用二人之間的嫌隙,大做文章。
因為她所忌憚的,隻有白須老者一人,而這中年男子,不足為懼。
“你將我與那殺手一同困入陣中之時,便該想到我會破陣而出,而此物,如今也大可物歸原主了。”
話音落定,楚寧月手中白光一閃,隨即先前自洞穴之中,獲得的那半本葵水心經,便朝白須老者飛去。
她此舉並非是當真視此物如敝履,而是因為想要借助此物,來得到更多的信息。她此刻想要通過白須老者接下此書的態度與神色,判斷此書是否是他所留。
她更想要知道,留書之人,如何能夠判斷出,自己定然會被此書吸引。甚至知道自己,乃是修士之身,知道這本書的特殊性。
“她如何了?!”
白須老者接過書籍,低頭一看之間麵色驟變,一句話脫口而出。其如此反應,不似做戲,看在楚寧月眼中,更添幾分耐人尋味。
見他如此反應,此書恐怕並非白須老者所留,可當時洞穴之內,除了白須老者之外,便隻剩下重傷昏迷的紫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