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寧月聞言之間,輕疑一聲,眉頭微皺,隨即手中氣機一動,原本已然停滯不前的判官陸遊,當即被其甩了出去,重重摔落地麵,灰頭土臉。
可下一刻,一隻烏黑鐵瓶,卻自判官陸遊懷中脫落而出,滾落在地。與此同時,黑瓶發出陣陣輕顫,似受某種氣機牽引。
“此物...此物便是...”
判官陸遊如今周身經脈被鎖,與普通人並無不同,甚至更為虛弱,隻是能夠開口說話而已。如今被楚寧月摔落在地,雖然沒有重傷,但也氣息紊亂。
隻得用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著地麵之上的黑色鐵瓶,眼神之中,儘是肉疼之色。
判官陸遊口中的所謂玄陽,並非是元陽,而是純陽之體者,心頭之精血。此物於此界之中,雖不能用來煉丹入藥,但修習至陽功法之時,卻可以此為輔,提升修行效率。
然而丹青天下之中,玄陽之血卻並非此意,故而楚寧月會有此反應,也是正常。
未及楚寧月動作,黑色鐵瓶便懸浮而起,朝著火牢的方向而去。其上瓶蓋,宛如被氣機所控一般,自行解封,其中一縷血氣,蔓延而出。
楚寧月當即判斷出,這一縷血氣,正被九幽劫塵劍所牽引,加之判官陸遊麵上肉疼之色,不似作假,於是楚寧月並未選擇攔阻。
頃刻之間,血氣儘數蔓延而出,接觸到漆黑古劍,後者劍身立時發出一陣輕顫。而下一刻,雙手死死抓住劍柄的正氣盟中年男子,忽然間身形倒飛而出,撞擊在火牢之上。
緊接著,烈焰襲身,使得早已生機全無的中年男子,頃刻之間化為灰燼....
“這..這...”
此時的判官陸遊,全然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幕,開口之間,已是磕磕絆絆。但他如此模樣,卻不單單是因為目睹自己的老對手,被烈焰吞噬,更是因為他眼中的玄墨古劍。
“發生何事?”
楚寧月不知此劍奧妙,此刻隻見眼前古劍,周身幽光逐漸暗淡,似是真有被鎮壓之勢。可是看一旁判官陸遊的神色,卻不似這般簡單。
於是其開口之間,便是直接問詢,因為她知道同樣的說辭,一次已然足夠。此刻眼前之人若想活命,就隻能如數交代。
說話間,楚寧月稍稍解開了判官陸遊身上的一絲禁製,使得他可以恢複普通人的行動能力。而後者也因為此種變化,使得紊亂的氣息,稍稍恢複。
但此時開口之時,驚懼之意,卻仍舊溢於言表。
“一般情況之下,玄墨古劍吸收玄陽之血,便會放棄宿主,陷入沉寂,化為一般鋒利長劍。可是如今...如今這古劍,仍舊懸浮半空之中,這不符合常理!”
判官陸遊話音落定,便想要轉身逃跑,但在感受到眼前少年目光之中的壓迫之中,終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但行走江湖多年的他,也知道此時自己該如何選擇,才最為安全。
所以他此刻便朝著楚寧月所在而去,躲在了其後方...
“所以呢?”
楚寧月站在原地,微微側目看向身後的判官陸遊,眼神銳利如刀,而後者則是打了一個冷顫。這種修士的神魂壓迫,並非是其如今的實力可以抵擋。
“所以...我們應是遇到了第二種狀況....”
未及楚寧月繼續發問,判官陸遊便整理了思緒,將心中對於玄墨古劍的恐懼,暫時壓下。因為相比玄墨古劍失控,眼前之人更容易取下自己的性命,兩害相全取其輕,他自是有所考量。
“玄墨古劍吸收玄陽之血,破而後立,接下來會發動一次攻擊。但隻要可以接下此招,古劍便會因為沒有宿體,而再度陷入沉寂。隻是此招,威力不凡....”
楚寧月聞言冷哼一聲,此刻她即便懷疑對方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也不為怪。不過若隻是接下一招,難度自然是大大減弱,至少與當日自己領教的九幽劫塵劍不同。
如今自己的實力被神秘力量壓製,此劍的力量,也同樣經曆了某種削弱。兩相比較之下,自己的勝算,或許更大。
隻是眼下,還有一個麻煩....
如果隻是自己應招,那無論是憑借遁術,還是防禦術法,都可以針對古劍之招應對。可是眼下,身後之人對自己而言,還有信息的價值,他暫時還不能死。
若是要護著他一起,卻是會有些困難,因為對方此刻功體被禁,相當於是一個普通人。便是些許幽光入體,都會造成致命傷害,甚至可能會淪為下一個宿體。
“服下此物,可暫時恢複功體。”
心念一轉,楚寧月自腰間取出一顆藥丹,但至於此藥丹究竟是什麼效果,她自己都不甚清楚。因為此刻她身上所攜帶之物,並非自身之物,而是其化身的少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