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便是自己今日,乃是被罰至此,本以為這一趟會無功而反,卻沒有想到會遇到此等意外之喜。但是粗獷的外表,並不意味著寡智的心性,這名獨眼大漢,此時心中另有打算。
“這條官路,已經荒廢數年,平日裡根本沒有人使用。再看此人衣著,不似風塵仆仆,不似普通百姓,亦不似商賈,這其中,怕是有詐。”
雖然心中狐疑,但獨眼大漢居高臨下的眼神之中,卻儘是桀驁之色。仿佛眼前之人,已經是自己的待宰羔羊。
可就在他準備開口試探之時,青衫公子卻率先開口,打亂了他的思路,說出的話,更是讓眾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諸位遠道而來,風塵仆仆,定是有所求。而你我今日相見,便是有緣,不如做個交易,交個朋友如何?”
青衫公子此言一出,立時引得周圍之人麵麵相覷,他們這些人,大多數皆是刀口舔血的莽夫,是當真如同粗獷的外表一般,性情魯莽。
若是人人皆有判斷能力,那麼獨眼大漢,便也成不了他們的頭目。所以此時還未及獨眼大漢表態,便有人帶頭嘲笑起來。
“哈哈哈,我沒聽錯吧,這個人居然要和我們做交易?他怕不是腦子進了水,隻要殺了他,什麼都是我們的!”
獨眼大漢聞言,心中暗罵這些人白癡,不過對於手下人的搶先一步,他也不會反對。此刻仍舊是居高臨下,仍舊是一副鄙夷的神色,他倒要看看,這年輕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殺我?哼哼...好,即便你們真能殺了我,所得到的,也不過是我如今身上攜帶的錢財,更要為此賠上一些代價。但若選擇與我合作,我身上的錢財仍舊是你們的,而且還會有長遠收益。
這筆買賣之中的道理,你們若是想不通的話,就找個能夠想得通的人來與我交談。”
青衫公子此言一出,周圍大漢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因為在他們眼中,此人便是一個奇葩。唯有那為首的獨眼大漢,此刻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當真開始思考此事。
然而車廂之內的楚寧月,如今麵色卻已是沉了下來,因為在她看來,青衫公子這般說辭,全然是用錯了對象。
如果對方不是一群謀財害命的沙匪莽夫,而是某一勢力的江湖人士,也許他這樣說,還會有所轉機。可是再如何巧妙的話術,也需要一個滿足基本條件的對象。
他這番話,無疑是在對牛彈琴,動手隻怕是免不了的。
隻希望,這青衫公子提出有錢能使鬼推磨,隻是一句習慣話。嗯,當日湖畔之上的綠衣女子,雖然實力不及白須老者與麵具老者,但卻是與判官陸遊不相上下。
這青衫公子,既然稱她為師叔,想來亦是同一宗門之人,應該武功不弱。對付這些沙匪,應是綽綽有餘的....吧。
而她之所以對這青衫公子並無把握,便是因為她曾多次以神識窺探對方氣機,卻發現此人的身上,沒有半分此界武者的氣息。
不過楚寧月自知如今畢竟是有傷在身,她亦無法判斷出,自己的神識是否受損。再加上白須老者那最後一掌的教訓,使得她清楚此界之人,能力未知。
所以隱匿氣息,能可屏蔽神識探查的功法,未必就不存在。
隻是她並不知道,這青衫公子所說的好運,並非是信口雌黃。某種意義上,此人的確鴻運當頭,比如荒漠之中糧食不足,便遇到了其他活人。
再比如,明明他這法子,應對大多數山匪沙匪,都是加速動手的捷徑,可是如今,卻偏偏湊巧遇到了一個“誌同道合”的沙匪頭目。
“我不知你是哪裡來的勇氣,敢與我們討價還價,想與我們交易,還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就在此時,一直擺著強勢姿態,但又沉默不語的獨眼大漢,終於開口。而其說話之間,周圍之人的嘲笑聲,亦是迅速收斂,足見此人頗具威望。
青衫公子聞言,此刻麵上仍舊平淡,腦海之中,卻有無數個話本之中人物的形象,飛速流轉。這下一句話該如何說,他還沒有想好。
於是隻得掏出了他自以為的資本....
“本公子此行南下,所攜財物不多,這十張金票,便是合作的誠意。”
說話間,青衫公子便將金票取出,朝著獨眼大漢擲去,使得乃是暗器手法,於風中不亂。
獨眼大漢抬手之間,朝著金票抓去,入手瞬間,亦能夠感覺得到,這十丈金票之上,攜帶的勁力。顯然這青衫小子,乃是一名武者,不過實力如何,還是需要打過才知道。
可下一刻,當獨眼大漢看到手中金票的份額之時,卻是雙眼一亮....
這每一張,皆是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