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據點之內並無術力殘留,這些大火也並非術力所化。雖然並不排除,修士刻意隱藏修為,手動點火燒毀據點的可能,但對方的動機,卻耐人尋味。
身為殘陽宮長老,楚寧月對於火相術法頗為了解,連帶之下對於凡火的了解,也要超過尋常人。此刻看這火勢和據點之內的建築殘骸,大致可以推斷出大火燃起的時間,是在半個時辰之內。
可是此地除了建築殘骸之外,卻無半分血氣與怨氣,半個時辰的時間,血氣與怨氣除非刻意淨化,否則必有殘留,也就是說這場大火並沒有燒死人。
那麼這場大火的原因.....
“嗯?”
就在楚寧月思索之際,白發狼首卻似是覺得自己,再一次得到了生機。於是趁她不備,抬手一刀便朝其斬去。
白發狼首如今已經明白,以自己的速度,逃出生天是根本不可能的,隻有殺了眼前之人,才有可能博得一線生機。
隻可惜,這個道理自己明白得太晚,或者說自己覺悟得太晚,始終覺得還有其他方法可行,以至於讓自己如今的籌碼,微乎其微。
白發狼首一刀斬出,其威力與速度,卻與身處沙匪營地之時,大相徑庭。落入楚寧月眼中,速度便更加緩慢,宛如稚童嬉戲,不值一提。
此刻身形一閃,便來到其身後,一隻手已是按在對方肋骨之上,隨即微微一握,一道紅光浮現,將一縷火相術力打入了對方的身體之中。
“我若是你,便會保留體力,不會做這無用之功。”
說話間,楚寧月施展遁術,化為一道殘影,再度出現在白發狼首身前十丈。經過這一路追擊,她已然明白了自己的速度,相對於此界武者究竟如何。
雖然眼前之人有傷在身,但這並不影響楚寧月自行向下取整。
“你...”
白發狼首一刀劈空,已然是他最後的氣力,如今身形一陣踉蹌,下意識以手中寶刀支撐。卻在寶刀接觸到地麵之時,泛起一陣肉眼不可察的赤芒。
武者肉眼雖不可查,修士神識卻看得清楚,楚寧月此時越發確定,他手中那柄虎頭大刀的確不凡,而這個秘密接下來將不再是秘密了。
“嗬嗬哈哈哈,我縱橫南域十餘年,想不到今日竟會折在一個少年的身上,何其悲涼....”
白發狼首仰天大笑,似是知曉自己今日在劫難逃,言至末尾,忽然眼神犀利,抬手之間,袍袖之中竄出一道指刃,便朝自己眉心按去,竟是想要當場自儘。
可是他才剛剛出手,便忽覺體內一陣烈焰灼燒之感,席卷周身,整條手臂立時便如斷裂一般的劇痛,失去了知覺和行動能力。
便是他這般心性,亦免不了一聲痛呼。
“不必庸人自擾,眼下你還有活路。”
楚寧月操控著方才打入對方體內的火焰術力,麵無表情地望著對方,淡淡開口。此時的白發狼首,生死皆在其掌握之中,便是自儘亦是癡人說夢。
“哼哼哼,你若是想要說,老夫罪孽深重,需要官府來懲治,用餘生贖罪,那大可不必了。”
白發狼首自知自己這些年來,為禍南域,乃是南域諸城的眼中釘,肉中刺。而這些年來,也曾有過許多江湖人,潛入山寨刺殺自己,每個人的說辭都相差無幾,其中以年輕人居多。
所以眼見楚寧月攔下自己自儘,他第一個反應,便是對方想要將自己送去官府。可是自己卻知道,一旦被送往官府,那接下來麵對的,便是生不如死。
“南域之事與我無關,我感興趣的隻有那柄刀。”
聽到楚寧月以平靜至極的語氣說出的話,白發狼首隻覺眼前一黑,險些當場猝死,心中懊惱無比。心道你一路追殺於我,追出了數裡之遙,竟然隻是為了我手中的刀?
那你倒是早說啊,我何必一路逃亡至此,險些累死在路上?
不過這般憤怒,隻是持續了一瞬,便已被其壓製下來,因為在他看來,少年的話,不過是一句托詞,他肯定還是想要將自己送往官府。
可下一刻,他卻感覺到自己的身形一栽,險些倒地,下意識低頭間方才發現,是自己失去知覺的那條手臂之中,虎頭寶刀脫手而出,懸浮在少年身前。
這一刻,他瞬間想起了先前營地之中,那些莫名攻擊自己的彎刀...
可是一句“是你”還未及出口,便聽少年淡淡出聲:
“說吧,我要知道關於此物的一切,包括你是如何得到,從何得到,還有此物的背景。至於你是否說謊,我自有判斷,你已經沒了一條手臂,所以你還有三次說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