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
葉家大長老一聲落定,其後立時有十餘人,朝著楚寧月與柳瘟攻去,速度不慢。這些人的實力,大多是八品與七品之間,算不得什麼葉家巔峰戰力。
但是柳瘟如今,武脈儘廢,雖然眼力與招式仍在,武力也隻不過是略強於常人而已。若今日沒有楚寧月在側,這十餘人,足以將其滅殺於此。
這也是楚寧月心中的另一個疑惑,便是他如何確定,自己一定會出手。再者說,他如何確定自己出手之後,一定能全身而退?
又或者他並沒有將自己算在行動之中,那麼他又要如何脫困?
這一瞬遲疑之間,楚寧月並沒有第一時間施展術法,而是側目看著柳瘟。卻見對方此時,並未看著自己,麵上也無焦急之色,仿佛另有計劃。
“嗯?”
先前於柳家之時,楚寧月並未留意柳瘟的神情,可是如今,她心中卻已經有了幾分疑惑,總覺得此人似乎隱藏了什麼,似乎有備而來。
“二哥!”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疾呼,自場上最令人意外的一人口中脫口而出,正是刀疤青年。而其出聲的同時,身形已然踏地而起,朝著柳瘟躍來。
他如今的功力,已然是六品中境,雖然身上有傷,隻能發揮出六品下境的實力,但也比那些八品武者,速度快上太多。
此刻翻身之間,便落在了柳瘟身前,抬手一掌,氣息翻湧。而那些葉家之人見狀,則是紛紛停下了腳步,他們不是莽夫,也不是盲目遵從命令的死士,他們知道葉瓊的實力不是自己能抵擋的。
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仿佛剛剛從巨大情緒波動之中,恢複過來的葉家大公子,此時輕聲開口,語氣沉重,仿佛心中十分失望。
“二弟,我想不通,你如何能為了權力勾結外人,謀取家主之位,將事情做得這般絕。華兒之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今日所為,已然越界。
若你肯迷途知返,我便是拚得家主之位不要,也會保你性命。但若你執迷不悟,便.....隻得清理門戶了。”
話音至此,葉家大公子看向葉瓊,眼神之中,儘是失望與歎息。不得不說,他於人前作態,已然成了習慣,這一番言談行雲流水,仿佛真情流露。
隻可惜,刀疤青年已然清楚,自己的大哥究竟是什麼貨色,亦猜得出他這樣說,是為了師出有名。不過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今日自己要的,隻是一個公道。
如果眾人給不了自己這個公道,那自己便親手去取,大長老派人伏擊自己,致使華兒身死,這個仇,自己一定要報!
此刻自己已然顧不上,周圍圍觀之人的謾罵與憎惡,他們在意的,永遠不是真相如何,而是自己以為的真相如何。
“愚民。”
就在此時,柳瘟忽然開口,卻是吐出了一句嘲諷之語。隻是他的聲音太小,根本不足以穿透圍觀之人的謾罵聲浪,此時深吸一氣,正要再度開口,卻未想到身旁的少年郎,竟會先他一步。
“爾等愚民,可知何為先入為主?”
楚寧月此時淡淡開口,語氣雖然平淡,聲音卻經由術力,擴散而出,傳入眾人耳中,振聾發聵,立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葉家今日,既要你們前來觀禮,為得便是公正於天下。可你等卻因心中定見,聽信一麵之詞,不給旁人解釋的機會,如此受人愚弄而不知,當真是愚不可及。”
再度開口之間,楚寧月雙手負於身後,麵對無數百姓的怒眼,此時心中古井無波。她本就是修士,而丹青天下的修士,一向視世俗之人如草芥。
所以即便她與大多數修士不同,但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還是能夠讓她,輕易無視這些普通人的情緒與想法。
此刻她要的,便是此時的寧靜,但僅憑言語還不夠,想要震懾眾人,就需要展露實力。而展露實力,則需要有相對的契機。
於是,雖然楚寧月心中不屑,卻還是用了一招,隻有那個人才會施展的爛招。此刻她將一句話,單獨傳音至了那位葉家大長老的耳中。
後者聞聲麵色驟變,怒道:
“庶子妖言惑眾,速速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