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三刻,夕陽已近,落日餘暉之中,引風鎮內外,一片肅寂。葉家府邸之中,如今唯一的五品大長老,此時坐在主位之上,麵上皆是虛偽笑容。
而客廳之內,除他之外,卻還有三名五品,分彆坐在客位之上,看似閒情逸致,品茗閒聊,實則卻皆是在等一個人。
七日之約已至,今日便是第七日,如今半日已過,卻遲遲不見那人現身。這些五品高手,並不覺得那日的四品會出爾反爾,所以定然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時間。
他既說是七日,便定然會在第七日內趕到此處,除非葉家為了對付那青衣少年,在短短七日之內,請來了外域的四品高手,否則絕無可能逆轉當日頹勢。
所以眼下三人聯袂而來,同樣也是保證試探的心思,想要看看此刻葉家之中,是否真有外域高手坐鎮。若無此人坐鎮的話,今日大勢,便是站在自己這一方了。
“茶水已喝了數巡,為何還是不見葉家之主啊?難道真如我先前說得那般,如今的葉家,請來了外域高手,便已看不上我們這些南域五品了?”
三人之中,桌上無茶有酒之人,此時赫然開口,雙目死死盯著葉家大長老。四人雖然同樣是五品,但葉家大長老,卻隻是五品下境,比不得三人五品中境。
葉家最擅長的乃是拳腳,並無什麼高階功法傳承,因此拳腳近身之時,威力如何全憑內力發揮。因此在葉家體係之中,品級便決定了實力,不似淩家與柳家,品級不能說明實力。
“嗬嗬嗬,賈兄這是哪裡的話?我葉家身為南域三大家族之一,雖對那魔頭恨之入骨,但也不會病急亂投醫,引外域之人至此。
更何況,我葉家這些年來,皆是仰仗諸位扶持,方才有如今地位,是萬不會做這過河拆橋之事的。”
大長老開口之間,對於葉家家主之事,隻字不提,此刻將姿態放低,為的便是安撫人心。但其麵上雖然鎮定,心中卻是頗為忐忑,因為大公子的傷勢過於沉重,如今已然是武脈儘廢。
南域三族,雖然並非以強者為尊,例如葉家大公子與葉瓊相比,在武力之上,其實並不占優勢。但大公子的優勢,卻是在於謀略與目光長遠,不似葉瓊那般鼠目寸光。
這也是為何,他願意追隨大公子,甚至不惜謀劃,算計葉瓊,也要助大公子,取下家主之位的原因。因為隻有大公子繼任家主,方才能夠讓葉家重複昔日榮光。
可是如今,大公子武脈儘廢,如今仍是昏迷不醒,雖無性命之憂,卻不知何時才會醒來。而大公子一向要強,若是得知自己一身功力儘失,不知會對其心性造成何種影響。
因此在這種情況之下,大長老心中的天秤,亦是出現了一絲動搖。他開始思考,自己站在大公子的立場上,究竟是對是錯,自己該不該迎回葉瓊?
武脈儘廢的大公子,即便是心性未損,也未必有能力再統領葉家,而葉瓊...自己與他之間,唯一的心結,便是華兒此女。
但當日謀劃,雖然是以自己為主導,但若無大公子的那一句話,華兒不會當真去行刺葉瓊。因此,這件事隻要自己推波助瀾,想要讓如今昏迷不醒的大公子,背下這口黑鍋並非難事。
因此,今日之事,便顯得尤為重要。自己要確定,當日出手相助葉瓊的青衣少年,究竟是什麼來頭。如若自己站在葉瓊的立場之上,對於葉家而言,是否是最好的選擇。
“冠冕堂皇的話,便不必再說,我問你,葉家家主何在啊?”
三名五品之中,唯一的五品上境,此時沉聲開口,語氣之中,沒有給葉家留一絲顏麵。因為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試探葉家是否存在四品外援,想要得到這個信息,就必須強勢。
隻有在當日的鬼麵老者現身之前,摸清楚葉家的底細,稍後自己等人才擁有選擇的權利。否則一旦站錯了隊伍,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劉兄說笑了,我葉家家主,早在四年之前,便已不幸隕落,按照當日家主遺命,須得在嫡係一脈之中,比武決出下一任家主。
可是日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我葉家大公子重傷,二公子則受妖人蠱惑,至今下落不明。所以這家主二字,眼下也是毫無頭緒啊。”
眼見葉家大長老,開口之間不急不慢,全然是在拖延時間。三名五品此時心中更是狐疑,無法確定他到底在等什麼?
難不成,是先前派出的高手,如今還沒有回來?還是說,葉家在南域,還有什麼自己等人不知道的外援?
“什麼毫無頭緒,我明明聽旁人說,七日之前,便是你們葉家的家主繼任大典。如今看來,就是你們葉家覺得我們三人麵子不足,這才不肯讓家主出來一見。
即使如此,我賈某人少不得要露兩手功夫,證明自己的實力!”
最初開口之人,如今再度出聲,他本就是急躁的性格,根本不想與葉家大長老,虛以委蛇。若不是三人同行,尚有五品上境,來此之前更是達成了共識,他早已出手,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而如今三人至此,已然虛耗了一個時辰之久,葉家大長老遲遲不肯鬆口,給出他們想要的信息。所以眼下,就需要自己來破局,所以他開口之時,亦用目光征詢了兩名同行之人的意見。
見為首的五品上境微微頷首,他這才放心邀戰。
“賈兄,你這又是何必啊?”